Automatically 83

第八十三章:


  正值放学时分,麦当劳的人流量增加了不少。许多学生结伴来到这里放松心情,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说话声和笑声此起彼伏,气氛十分热闹。


  诚凛众人的座位靠近窗户。他们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相田丽子坐在中间,其他人坐在两边。


  相较于环境的热闹,诚凛的气氛则是无比沉重。每个人定定地凝视自己的盘子,脸色严峻,面对眼前的快餐食品,人们没有一点食欲。尤其是火神,前所未有地产生了不想进食的欲望。


  火神把哲也与赤司和征十郎的状况大致讲述了一遍,提到了那次短信事件,以及双胞胎平日是如何对待哲也。哲也的校园生活是何等悲哀辛酸。


  大家听完火神的讲述后,一块大石堵在了胸口,伴随着一阵阴风掠过后背,一股不可名状的冷意侵入身体。


  所有人对哲也的家庭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但从未想到赤司与征十郎竟然是无可救药的疯子,完全没想过双胞胎对弟弟的控制欲居然可怕到这般地步,委实令人头皮发麻,比看鬼片更加惊悚。


  火神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全部人的面容几乎毫无二致,诧异、惊恐、不解、无奈、苦恼等交织为一体,呈现在众人的脸上。


  沉默统治着空气。大家花了一段时间才从火神惊人的话语中缓过神来,开始讨论哲也休学的事。


  “说实话,我不敢相信赤司与征十郎居然是这样的变态。”相田丽子皱着眉头,啜了一口汽水,样子万分纠结。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日向推了一下眼镜框,眉宇同样紧锁。


  “莫非哲也被赤司与征十郎软禁起来了?”伊月俊失去了讲冷笑话的心情,头脑比较好使的他就着火神的叙述去思量哲也的遭遇,这个大胆的念头突如其来地涌上脑际,使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喂,伊月你不要乱说啊,软禁可是很严重的事情。”日向严肃地道。


  “伊月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天马行空...”小金井挠着头发,有些无语。


  “不过伊月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毕竟哲也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现在哲也却突然生病,还要休学那么长的时间,怎么看都不太正常,肯定有猫腻的地方。”木吉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认同伊月前辈的想法,总觉得哲也不是普通的生病那么简单,一定有其他原因。”火神喝了一口可乐,汽水在此时此刻变得索然无味。


  “假设伊月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哲也被赤司与征十郎软禁的原因又是什么呢?”相田丽子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个问题引导众人往更深一层的方向去思考,然而思索的过程并不顺利。


  首先,诚凛众人对哲也和两位兄长之间的关系一知半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他们对此有大致的了解,却不代表他们详细具体地知道这三个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次,他们的推断更多是建立在个人的猜测之上,没有亲眼目睹实际情况。除了那次征十郎来到篮球部,当着诚凛众人的面粗鲁地带走哲也。他们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关于双胞胎和哲也相处的实际场景。


  坐在诚凛众人的旁边是三个女国中生,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书包也是毫无差异,谈论着去年最火的电视剧《半泽直树》。其中有个女生模仿堺雅人在剧中的经典台词,逗得其他两个伙伴哈哈大笑。


  周围的事物没有冲破诚凛的围墙。诚凛众人与其他人仿佛置于两个迥然不同的场所,说着不是同一个次元的语言,听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声音,思考着不是同一个时空的问题。


  “不行啊,完全想不到,我们对哲也了解得太少了,根本没有地方入手。”日向第一个表示放弃,神情懊恼,拿起两根薯条放到口中,兴味索然地嚼着。


  相田丽子喟叹一声,捂着额头,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的汽水,咬了一下嘴唇,满脸困惑,“抱歉,火神,我也想不到原因。”


  “火神还知不知道更多的关于哲也和他两个哥哥的事情?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少了,很难让人合理地推出结论。”伊月俊的视线移到火神的脸上。


  “虽然我想不到哲也被他两个哥哥软禁的原因,不过我希望哲也不会出事,他两个哥哥应该会照顾好他吧。”小金井喝了几口橙汁,拿起一根薯条沾上番茄酱送入口内。


  “可软禁哲也的人正是赤司与征十郎。从火神的话来看这对双胞胎并不是媒体所描述的那样是弟控晚期患者,从上次征十郎来篮球部时的表现来看,他的脾气应该是非常暴戾,恐怕在日常生活中没少伤害哲也。”木吉的反应比较沉着,他冷静地分析征十郎的脾性,让小金井瞬间拉下脸来。


  火神飞速地转动脑筋,回想平常与哲也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他把对方每次和双胞胎通话的内容粗略地扫描一遍,回忆哲也曾经说过的关于兄长们的事情。


  左思右想了许久,火神感到些许头疼,仿若有个锤子在敲击他的后脑。他的眉头皱得更深,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喝下去的汽水也变成了苦药。


  归根结底,火神对哲也的认知太过浅薄,更不要说对赤司与征十郎的认识。他的双手握成拳头,脸色蒙上一层阴影,目光暗淡,不知从何而来的疲惫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俄顷,火神发出了一记无力的叹惜,摇了摇头,声音疲倦地道:“抱歉,我也想不到关于哲也更多的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边喝着汽水边苦苦冥思哲也的家事。哲也作为篮球部的一员,他们自然十分关心对方,可关心的程度比不上火神。也许是他们和哲也的关系称不上亲密,或许是哲也对他们太过疏离,以至于除了火神之外的人都不晓得该怎么和哲也相处。


  倒不是说大家讨厌哲也,而是对哲也有点捉摸不透,对方只会在训练的时候才和他们有所接触,其余时间他们基本上见不到哲也。


  不仅如此,哲也还经常缺席社团的聚餐等各种活动,和大家的感情比较淡薄。众人对他的了解几乎都是从火神的口中获得。


  哪怕哲也在训练期间会和队友有所交流,但交流的内容不外乎是篮球方面的话题,很少会涉及到篮球之外的事,更别提是私事。


  统而言之,诚凛众人不论如何都想不通哲也休学的真正原因,除了火神外的人们对这件事没有抱着巨大的好奇心和深深的执念。他们不是心底冷漠,而是真的不熟悉哲也的为人,更何况是对方的家事。


  而且就算知道哲也休学的真相,他们又能做出什么行动?看望对方?他们连哲也的住址都不晓得。和赤司与征十郎对着干,要求双胞胎放哲也回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众人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在赤司与征十郎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即便他们团结一致来对付双胞胎,也没法实现寡不敌众的局面。


  实践和理论是两码事,虽然他们人数够多,却只是一群乳臭未乾的高中生,家庭背景都十分普通,没有强大的靠山和后台,自身的实力也不足以与赤司和征十郎抗衡。


  所有人都是一班涉世未深的学生,却不意味着他们的思想会像学生那般单纯天真。他们也多少明白现实的残酷,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即使浑身解数也没法达到目的。


  “火神,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知道了哲也休学的原因,那我们应该要怎么做?”相田丽子把心底的问题付诸于语言,全部人的眼光落在火神身上。


  火神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教练,脑袋登时空空如也,浑身的力气不翼而飞,脚下的实感沓无踪迹,身体轻飘飘的,宛如身处没有重力的外空。


  他微微低头,凝视图案是颜色各异的小鸡的餐纸。相田丽子的话把他从白茫一片的迷雾拉回到三次元世界,敲醒了他的脑袋,使他直面无情的现实,内心的热血被冷水浇灭。


  相田丽子说得不错。火神确实没有想过他们到底能为哲也做什么,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却没有周密的计划,让人难以助他一臂之力。


      加上他们面对的人不是一般人,是赤司集团的两位主席,论财富、地位、能力、势力、背景,他们和双胞胎相比无疑是天渊之别云泥之差。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大家也不是懵懂稚嫩的小孩,是一群有思想有头脑的高中生,懂得从实际出发,踏踏实实地考虑问题,不是像少年漫画的主人公那样一心怀揣着拯救世界的梦想。


  相田丽子的话对火神来说宛若醍醐灌顶,她不是不想帮助哲也,而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帮助对方。不只是她,其他人亦没有方法把哲也从赤司与征十郎的手中救出来。


  “教练,我…”火神咬着下唇,手背的青筋尽显出来。他用尽全力想要把面前的城墙打破,坚固的墙壁非但没有瓦解,连一条裂痕都没有出现,好似在嘲讽他那可笑的不自量力。


  纵使他竭尽全力地撞向围墙,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但墙壁依然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不屑地望着宣告阵亡的火神。


  “我能理解火神你的心情,想要帮助哲也的好心的确是值得肯定,但有时候我们也要正视现实。倘若我们枉顾实际地冒然行动,结果只会得不偿失。对方可是赤司与征十郎,要弄死我们这群高中生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们根本没有资本和这对双胞胎斗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相田丽子苦口婆心地道,如一位母亲般在教导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世间险恶的儿子。


  火神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手使劲地抓住,无法正常供血,窒息感排山倒海地袭来,令火神的眼前一阵漆黑。他怔怔地看着相田丽子,艰难地挤出声音,嘴唇轻轻颤抖,“教练,难道我们...要对哲也不管不顾吗?”


  相田丽子抿了一下嘴唇,神情万分为难,视线移到别处,咽了一口唾沫,眼帘垂下,语气充满了无奈,“抱歉,火神,我们不是真的想要弃哲也不顾,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火神你先冷静一下,或许哲也的生活没有我们所说的那么糟糕,会不会是你太多虑了?”坐在火神旁边的木吉伸手搭在对方的肩上,安慰道。


  “我们没有确凿充分的证据去证明哲也的生活有多不堪,连第一手资料都没有。大家都是要靠猜测才能勉强推理出一个看似合理的情况,但真相是否如此又是另一回事。”日向加入劝说火神的队伍。


  “其实火神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从那次短信事件来看,哲也的两个哥哥精神状况确实很糟糕,用疯子来形容也不为过。就凭这件小事我不认为哲也的生活会无忧无虑。”伊月俊饮了几口汽水,拿起一根薯条咬了一口,“如果火神你真的很想知道哲也的现况,可以想办法获取哲也的联系方式。”


  “但是我们在座所有人都不知道哲也的联系方式,哲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媒体上也没有报道过。我们之前也试过在网上搜索,结果还是徒劳无获。”小金井撇了撇嘴唇,咬着吸管道。


  火神的眼珠转动了几圈,深陷于重重迷雾的他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有一条倏忽出现的道路。他使劲拨开四周的白雾,往前奔跑,一条狭窄的小径映入眼帘,这里的雾气相对少一些,火神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曾经试过问班主任拿哲也的联系方式,但班主任没有给我,还劝我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我估计他应该是被赤司与征十郎那两个家伙收买了。”火神用吸管搅拌着汽水。冰块相撞的声音响起。


  众人哀叹一声,所有的线路都被封锁,他们没有突破防线的方法。与其说这是哲也设置的高墙,倒不如说这是赤司与征十郎为了把哲也和他人隔绝开来而建立的垣墙。这堵高大的墙壁无比厚实坚硬,令人们望而止步。


  “那只能看运气了。”相田丽子耸了耸肩,喝完剩下的汽水,整理了一下头发,开玩笑地说,“火神你就祈祷某天走在街上突然收到一张随风飘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哲也的联系方式。”


  “教练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日向笑了笑。


  “这个几率看起来比彩票中奖还要低。”木吉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非常抱歉,今天耽误了大家那么多时间。”火神的目光异常坚定,“但我不会弃哲也不顾,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哲也的联系方式。”


  其他人无言以对,只好祝愿火神早点拿到哲也的联系方式,并告诉对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便尽管开口,他们能帮得上忙的必定会全力以赴地给予帮助。


  众人在麦当劳的门前互相道别。火神独自一人前往车站,他仍然思考着哲也的事,绞尽脑汁地思忖获得对方联系方式的途径,并希望哲也早日康复以及不要受到赤司与征十郎的伤害。


  ———————————————


  一个星期过去,哲也渐渐适应了脚伤的疼痛,尽管右腿依旧令人痛不欲生,但比最初的时候还是有了一丢丢的好转。双胞胎偶尔看他痛得撕心裂肺就给他打麻醉剂,不过麻醉剂不能经常注射,否则会令大脑变得迟钝。


  哲也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出过家门,每天对着四面墙和两个神经病过日子,行动不便的他几乎整天都躺在沙发或床上看电视和阅读,过着米虫般的生活。


  赤司与征十郎请了半个月的假留在家里照顾哲也,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完全将公事抛诸后脑。他们每天仍然要抽出时间来伏案工作,解决公司的一些重大问题,通过视频对话的形式和员工开会,商讨最近开展的项目。


  双胞胎处理公务的时间是哲也最为自由自在的时光。他巴不得两位兄长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埋头工作,不要过来骚扰他,甚至有时会坏心肠地诅咒两个哥哥过劳猝死,这样一来他就无需面对两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与此同时,哲也亦慢慢习惯了依靠拐杖行动,过去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像个身体不适的老人一样离不开拐杖的搀扶。如今的身体状况由不得他任性妄为,他也不得不承认拐杖委实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


  赤司与征十郎告诉哲也关于休学的事,对方听完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就不再多言,弟弟的态度平静从容,甚至淡定得有些过分。


  哲也似乎早就知道双胞胎不会经他同意地擅自帮他做出休学的决定,这种不顾他人的野蛮举止确实很符合兄长们的行事风格。他的反对没有一点意义,他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哥哥们,索性坦然接受现实,还能免遭不必要的痛苦。


  赤司与征十郎见哲也如此顺从他们,心情不由大喜,看来对方终于学会了安分,不再违抗他们,不再拒绝他们。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无需再看弟弟的脸色。


  即便如此,双胞胎依然没有摆脱脑中根深蒂固的意识(对哲也的恐惧),纵使哲也已经摆出乖顺妥协的姿态,他们仍然觉得心里缺失了某个部分,心底的安全感没有获得真正的满足。


  赤司与征十郎和哲也之间的关系看似和以前没有多少差别,双胞胎依旧是那个对弟弟无底线无原则地疼宠溺爱的哥哥。


  通常情况下,只有在他们情绪失控时才会对哲也家暴。只要哲也不惹恼他们,他们很少会无缘无故地折磨弟弟,不过有时候亦会因为喜怒无常的脾性而无端端地对哲也动粗。


  正在看书的哲也蓦然想起校园生活,上个星期的他还在学校,与火神聊天,参加社团训练,连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动作都历历在目。明明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却仿佛来自远古时期,失去了实感,变得渺茫飘然。


  眼前的文字变成了一窜没有意义的符号,学校的一切占据了哲也的脑海。他在想着队友们此刻在做什么,尤其是火神,在上什么课、训练进度去到哪里、对他的休学会作何感想。


  哲也的思绪飞到了诚凛,想到前不久他还在和大家一起愉快地打球,现今的他却再也没法站到队友身边。他失去了打球的资格,对篮球的热爱被赤司与征十郎硬生生地掐灭。


  一股深切的悲凉和哀戚浮上哲也的心头,他眯起眼睛,眼光满是哀伤,视线落在断掉的小腿,悲哀的心绪犹如无数的藤蔓缠绕他的身体,勒得他喘不过气。


  人生的方向总是变幻莫测,好比一直在空中翻滚的硬币,没有人会预测到它落地的那一秒是正面还是反面。事情往往会发生在人们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就像哲也未曾想过自己的腿竟然会在某一日被哥哥们亲手打断。


  眼泪隐隐泛上眼眶,哲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哭泣没有任何意义,不管他流多少眼泪,都没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他的生活被双胞胎毁得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到当初。


  哲也沉迷在发呆中不可自拔,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征十郎的到来,对方呼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哥哥不禁感到恼火,又叫了他好几次,他仍然没有反应。


  “啪!”一记大力的耳光让哲也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他一脸茫然地望着征十郎,显然不清楚挨打的原因。


  “我叫了哲也好多次哲也都没有一点反应,哲也是在故意无视我吗?”征十郎的脸容冷若冰霜,眼神凌厉,他揪着对方的衣领,随时准备扇去第二个巴掌。


  “抱歉,我没有故意无视你。”哲也面无表情地回应,既没有慌张也没有惊恐,反应非常冷静。


  “那哲也是在想其他事情吗?想什么?那个女生的事?还是一些不能告人的秘密?”征十郎的怒气值不停上升,他粗暴地将哲也压在身下,掐住对方的脖子,指甲刺入弟弟的皮肤,眼眸盛满了危险的寒光。


  哲也直直地注视兄长因愤怒而稍显扭曲的面庞,在心里取笑对方,体内一阵反胃。每当两位兄长触碰他时,他就会感到万分恶心,有好几次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呕吐了一番。双胞胎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为了让雪球停止滚动,哲也用极其自然的语气道:“我刚刚是在想征十郎哥哥和赤司哥哥请假的这半个月里会不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没有想其他事情。”


  “哎!?”对方的回答全然出乎征十郎的意料,弟弟居然在想着他和赤司,简直令他喜出望外。征十郎一扫阴沉的面色,换上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孔,连眼角都染上了没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征十郎没有立刻相信哲也的话,嘴角却情难自禁地勾起愉悦的弧度,声音即时变得温柔至极,“哲也…说的是真的吗?”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会强迫你。”哲也满不在乎地说。


  征十郎的态度立时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宛如一个手无足措的孩子,疯狂地吻着哲也,舔舐对方脖子的伤痕,小心翼翼地咬着弟弟的耳朵,带着讨好的意味,恳求哲也不要生他的气。


  正当他想对哲也道歉时,对方及时制止了他,“好了,征十郎哥哥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征十郎好像咽了一吨的黄莲,苦得他想要自杀,心塞到极点。他蹭着哲也的脸,细密绵柔的吻不断落在对方的嘴唇、脸颊、鼻梁、下巴,他轻咬着对方的脸腮,诚惶诚恐地道:“哲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气了?”哲也不解地反问。


  征十郎被驳得哑口无言,却又没有不悦和恼怒,对方刚才的话让他心花怒放,弟弟竟然会想着他和赤司!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渴望,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哲也不要放在心上好吗?”征十郎亲着对方的嘴角,轻抚弟弟略微红肿的脸颊,心疼到无以加复,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砍掉。


  “你又怎么知道我放在心上了?”哲也有点不耐烦,眉头轻皱,“不要总是给自己强行加戏好吗?”


  征十郎被训得不敢吭声,唯有轻柔地吻着哲也。他知道哲也不在乎他,哪怕他把对方揍到昏晕过去也只能换来弟弟的无动于衷。


      哲也完全不把兄长们放在心上,只有哥哥们做一些非常出格的事才能得到他的在意。


  深河般的心酸和难过铺天盖地向征十郎涌来,他抱紧哲也,吮咬对方的肌肤,试图以此来填补心里的空虚。然而体内的空洞不断扩大,扩张的速度远远超过他填补的速度。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哲也都不会在意?”征十郎的声音饱含酸涩,夹杂些许无力和伤感。


  “我很在意你和赤司哥哥打断我的腿,满意了吗?”哲也在心底冷笑一声,连一个目光都懒得投给对方。


  “哲也的态度可不可以好一点?可不可以不要总是用这种语气说话?”征十郎低声下气地乞求,舔咬着对方的胸口,在那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烙下大量的痕迹。


  “你可以买一杯香草奶昔给我吗?”哲也懒得和对方纠缠下去,这出上演了无数遍的戏码早已让他厌倦腻烦。他索性转移话题,找个借口来踢开哥哥这个big trouble,从而获得片刻的喘息时间。


  征十郎愣了一下,随即喜不自胜地和哲也来了一场深邃绵长的接吻,因激动过头而忽略了对方隐忍的表情。


  哲也一个简单的请求瞬间熄灭了征十郎所有的不快,他露出如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般纯真高兴的笑容,巴不得匍匐在地上捧着弟弟的脚虔诚地亲吻。


  他告诉哲也五分钟后就会回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了房间,对方终于可以重新呼吸新鲜空气。


  哲也疲惫地望着天花板,反胃的感觉随着征十郎的离去一同消失,兄长的一番折腾使他丧失了对事物的兴趣。他没有心思继续看书,也没有心情看电视剧,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沙发,犹若一条毫无生气的咸鱼,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刚刚征十郎和他接吻的时候他差点吐了出来,幸好哥哥很快就放开了他,不然他一定会把体内的秽物吐到对方身上。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兵荒马乱,估计征十郎会把整栋楼夷为平地。


  哲也做了几下深呼吸,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了自由,不能白白地让这来之不易的freedom从指缝流走。他掏出第五代的ipod shuffle,插上耳机,浏览曲目,挑选一首能让细胞活跃起来的歌曲。


  他点击布兰妮的《Break The Ice》,耳边迅即传来布兰妮撩人魅惑的声线。


  正当哲也准备好好地享受音乐的洗礼时,却忘了家里不只有一个神经病。征十郎走了,赤司不久便进来房间,中断了弟弟一人独处的美好时光。


  “哲也在听什么?”赤司拿过对方一只耳机戴到自己的左耳。哲也立马坐起身来,摘掉耳机,压下心中的不爽,“赤司哥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来找哲也吗?”赤司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目光盈满了宠溺的神色。


  哲也此刻的表情和电视剧《交响情人梦》里的千秋真一看见野田惠不可理喻的行为所露出的表情毫无二致,甚至比对方还要难看。


  “哲也是不欢迎我的到来吗?”赤司眼神一凌,声音霎时变得冷冽。


  “不是,你多虑了。”哲也斩钉截铁地说,尽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比较正常。

       TBC.


Pat Station: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浪费的人,之前买回来的一堆化妆品几乎没有怎么排上用场,有些化妆品用了一两次就送人,感觉自己真实败家到极点,难怪我妈总是骂我只会浪费钱,看来这个恶习要改一改。

身边的闺蜜劝我今年买YSL和TOM FORD新出的口红,我就告诉她们再劝我买口红就绝交,我现在看着自己手头上快要铺尘的化妆品,内心是崩溃的,我告诫自己今年绝对不买任何化妆品!一支口红都不买!

话说回来,最近在关注身体乳和沐浴露以及洗发水,打算把钱投资到这方面,起码我会天天洗头洗澡涂身体乳!

从今年起立志做一个物尽其用的人,不会多余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不会用一两次就扔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只买能够经常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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