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s 番外篇 02

第二章：关于赏枫（二）

　　三人在早上九点前往位于三条附近的一间面包店——在京都是有着过百年历史的老字号，许多游客慕名而至，也有不少本地人每天专门来这里吃早餐。这是一间西式的面包店，早餐的风格都是西式，特别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三人来到门口时有几位客人在排队等候，他们跟在队伍后面等待进店。征十郎把哲也放下来，对方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踮起双脚，打量店里放在架子上的种类丰富的面包。

　　面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中，哲也做了一个深呼吸，把面包的香气吸进肺腑。征十郎在他身边蹲下来，拥住他的身体，含住他的耳朵一边轻咬一边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面包。

　　哲也思索了一会儿，一条手臂搭在哥哥的肩上，告诉对方待会进到店里才做决定。过了十五分钟，三人进入店里，在有着绿皮长沙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哲也和赤司坐在一起。征十郎坐在对方俩人的对面。

　　菜单上有一款面包套餐可以让客人挑选想吃的任意面包，于是赤司带哲也去面包区，让对方浏览各种面包和糕饼等点心。赤司没有挑选面包，全部交给哲也决定。

　　哲也挑选了牛角包和奶油面包，还另外买了抹茶司康饼和甜甜圈。他们领着包点回到座位，三人一同浏览菜单上的朝食单品，点了两份煎蛋和烤香肠，以及一份烤土司和优格酸奶；饮品要了橙汁、冻拿铁、热红茶。

　　在传统的和式早餐中，以米饭、味增汤、煎鱼为最常见的搭配。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西式生活的渗透，年轻一代的日本人比起传统的和式早餐，更加偏爱以面包、炒蛋、咖啡为主的西式早餐。

　　尤其以面包、吐司、三明治和咖啡的早餐搭配更是成为了不少年轻人的头等选择，许多年轻人在上班之前都会去面包店或咖啡店吃一份西式早餐，哪怕在休息日亦会出来吃西式早餐。

      许多面包店和咖啡店都会推出价格非常优惠的多款西式早餐任客人选择，增加了对客人的吸引力。

　　三人坐落的这间店每天早上会推出仅需800日元就能享用十多款面包的朝食套餐，连价格稍贵的brunch也只需一千日元，并配给饮品。性价比之高成为了不少京都人选择吃早餐的首要店铺之一。

　　二十分钟后，餐品被一一端上。哲也舀了一口酸奶吃，偏甜的味道正中他的口味。煎蛋是半熟的溏心蛋，配有一些小培根；烤土司配有三种果酱——蓝莓酱、芝士奶油、蜂蜜酱。

　　赤司用餐刀把煎蛋切成两半，漂亮的蛋黄液流到瓷白的碟子上，让人胃口大增。他把一半的煎蛋喂到哲也口里，用纸巾擦掉从对方嘴角微微流出的蛋黄液。溏心蛋非常滑嫩，配着培根一起吃丰富了味道的层次。

　　征十郎把厚厚的吐司切下一小块，抹上三种果酱，芝士奶油抹得较多一些，接着喂给哲也吃。香浓的芝士奶油和柔软的吐司令哲也不停地点头表示好吃。

　　哲也喝了几口橙汁，又喝了一口赤司点的冻拿铁，咖啡的味道有些苦，让他不是很能接受。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哥哥们经常喝咖啡，而且饮料自动贩卖机和便利店的冰柜里都会卖很多不同类型的咖啡，难道这是一种潮流？

　　“作为日本人喜欢喝咖啡不是很正常吗？从很多年前日本人就深受西方的生活方式影响。而且咖啡能让人迅速打起精神，制作过程不算特别复杂，比较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方式。”赤司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所以喝咖啡不是一种潮流，而是一种生活常态。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哲也疑惑地问。

　　“没错，哲也理解得很好，等你长大之后也会喜欢上喝咖啡的。”赤司抚了抚对方的脸，执起对方的手亲了一下手背。

　　“我大概还是会更喜欢喝香草奶昔吧。”哲也的回答引得两个哥哥不禁莞尔。

　　赤司与征十郎轮着喂哲也吃早餐，对方很快就有了饱腹感。哲也摸了摸肚子，让两位兄长不要再喂他，他还想为抹茶司康饼、牛角包、以及甜甜圈留一些胃口。双胞胎不强迫哲也，喂完哲也吃早餐后他们才开始吃。

　　哲也拿起小勺子搅拌着优格酸奶，戳烂酸奶中的一些莓类水果，把酸奶沾到吐司上让兄长们吃下去。俄顷，他拆开包装纸，拿出抹茶司康饼咬了一口，抹茶的涩味和司康饼的甜度融合得无懈可击。

　　他将司康饼掰成两半，往里面抹上芝士奶油和蓝莓酱，甜度的增加令哲也更加喜欢。他还让双胞胎分别尝试了加果酱和不加果酱的司康饼，询问对方俩人更加喜欢哪一种味道。

　　赤司与征十郎一致表示更喜欢司康饼不加果酱的味道，在他们看来原味的司康饼已经足够甜——加了果酱后味道也不错，但对他们来说有点过甜了。哲也没有因为对方俩人喜好的口味与他相反而感到失落。

　　他一向都明白在食物的口味喜好上自己和哥哥们差异较大，他觉得这种差异很正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食物独特的喜爱口味。

　　吃完司康饼后，哲也又拆掉了牛角包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味道好得让他差点翻白眼。牛角包的皮烤得香脆无比，入口的瞬间口腔内即时被浓郁的香气包裹，包身硬软程度堪称完美。

　　尽管在东京吃过不少味道一流的牛角包，但这家店的牛角包却有着百年历史沉淀出来的味道，好似比东京的味道多了一份厚重感。胃口极小的哲也吃完了一半的牛角包后再也吃不下去了，让兄长们替他吃完剩下的部分。

　　三人在进进堂里度过了早餐时光。不少外国游客在店里落座，新鲜出炉的面包很快被一波又一波客人买走，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工作效率稍显迟缓的服务生不紧不慢地收拾桌子，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在门口排队了多时的客人。

　　离开店铺后，三人走到三条京阪的地铁站，搭乘京都地下铁东西线在太秦天神川站换乘岚电，到达岚山。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他们会在岚山一带游玩，花上足够的时间来探索这处观光圣地。

　　岚山自平安时代一来便是许多贵族居住和游赏的胜地，尤其以春季的樱花和秋季的红叶最为有名。岚山一带遍布着许多知名的寺院和神社，不少景物常常出现在日本的历史故事和文学作品中。

　　到了12月份，这里会举办花灯会，届时街道将会挂上灯笼，别有一番趣致的韵味。无论是春日赏樱还是秋日赏枫，抑或只是漫步在竹林中，都可以在岚山感受到京都的自然之美——如同世外桃源、让人流连忘返。

　　若是在观光潮时期前往岚山，必定难以静下心来欣赏美景，再秀美的自然风光也会因人山人海而使魅力打折扣。明智的赤司与征十郎挑选在观光潮退去之后带哲也来到岚山，可以让对方在较为清静的环境里慢慢地欣赏岚山与众不同的秋日风景。

　　他们第一站观赏的是常寂光寺，在岚山站下车后来到景点入口。常寂光寺是一位古代的日本著名诗人的住所，这里被小仓山的丰富自然景色环绕，不论是春夏秋冬都充满了独特的情趣和魅力，并展现出满是禅意的玄奥幽深的意境。

　　三人进去后首先看到的是仁王门——周围种植两棵枫树，一棵开满了桃红色的枫叶，一棵开满了金黄色的枫叶。两种不同颜色的枫叶点缀着仁王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夺目的亮光，与湛蓝的天空形成一幅清丽动人的画面。

　　哲也抬头仰望美丽的枫叶。这里的光景和醍醐寺与高台寺有所不同，体现出岚山特有的风光。游客非常少，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经过他们身边。哲也微微勾起唇角，感受着枫叶之美。赤司与征十郎也不作声地欣赏着枫树的景色。

　　经过仁王门后，三人来到本堂附近——地面铺满了金黄的银杏。这里有两棵银杏树，银杏盛开，宛如无数颗金子装饰着树枝。哲也蹲下身，双手捧起银杏撒向空中。银杏漫天飞舞，其中有些落在他的头发上。

　　双胞胎看到哲也这一孩子气的举动忍俊不禁，为了配合哲也的玩乐，他们同样蹲下身捧起一堆银杏，将银杏洒落在哲也身上。

　　“真的好漂亮啊…”哲也望着飞舞的银杏，露出喜悦的笑容。他试着捧起银杏洒到赤司与征十郎身上，却一时忘记了自己和两位兄长巨大的身高差，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件事。

　　赤司把哲也抱起来，让对方坐在他的肩膀上。哲也把怀中的银杏洒在哥哥身上，也让对方看到银杏漫天飞舞的景象。征十郎把哲也抱过去，让对方坐在他肩上，哲也如法炮制地把银杏洒落在征十郎身上（中途哲也落地一次捧起一堆银杏）。

　　“飞舞的银杏看起来会更加漂亮，就和飞舞的樱花和红叶一样。我觉得这些景物在空中飘散的身影会比静静地待在树枝上更加迷人。”哲也望着片片银杏散落在地面。

　　征十郎把哲也抱下来，让对方坐在他的臂弯，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亲了亲哲也的嘴唇，温柔地道：“在空中飞舞的景物会给人一种其生命即将陨落的感觉，正因为生命快要陨落，所以景物才会显得更加美丽。就像生命极其短暂的樱花在满开之后马上迎来凋谢，因此它在满开时的姿态才显得更为动人。”

　　“这是征十郎哥哥和赤司哥哥以前跟我讲过的物哀之美吧。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美，不过刚才看到银杏飞舞的景象我就想起樱花飞舞的场景。我更多地是单纯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但可能也有征十郎哥哥所说的原因，所以这样的画面看起来会非常动人。”哲也亲了一下对方的脸。

　　征十郎莞尔一笑，亲了几下哲也的嘴唇，让对方下地。三人接着前行，在本堂旁边的一个小水池里看到了钟楼清晰的倒映。清澈如镜的池水仿若把钟楼装进了池中，水面的边缘漂浮着十几片小小的黄叶。哲也为这一景象拍了一张照片。

　　他们来到了一座更大的水池边——水面漂浮着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枫叶，犹如绚丽的万花筒世界。其中不少枫叶沉积在水底，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朦胧绮丽的光线，化作如幻秀丽的秋日梦境，又如风情鲜丽的秋日诗句，令人深深地沉醉其中。

　　哲也目不转睛地凝视水池的光景，内心也化作了一泓池水，五彩缤纷的枫叶漂浮在上，在他心中折射出梦幻瑰丽的光芒。不知怎的，一行眼泪倏忽间滑过哲也的脸庞，或许是景色过分的秀美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使堆积在胸口的情感变作了泪水。

　　“哲也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赤司与征十郎见哲也默默地流泪，不由惊慌起来，他们抱住哲也，擦干哲也的眼泪，眼神布满了担忧。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忽然间涌了出来。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请放心，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哲也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两个哥哥愣了一下，确认哲也是真的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握住哲也的手，告诉哲也倘若为了美丽的景色而哭泣不是一件不好的事，相反这是人之常情。

　　漂浮在水面的枫叶也好、漫天飞舞的樱花也好、被白雪覆盖的梅花也好、散落在台阶上的银杏也好，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草一叶，只要为之哭泣都代表着心中对自然之美的触动和怜爱。

　　假如人丧失了对自然之美的触感，只是视其为简单呆板的一花一树，那内心世界未免显得无趣和枯燥。

　　然而假使哲也为之哭泣的不是自然景物而是陌生的人物，赤司与征十郎的态度势必会发生一千八百度的转变。届时他们不但不会以温柔的语声安慰哲也，恐怕会让哲也深刻地认识到何为地狱。

　　“以后哲也要是再为美丽的景物而忍不住流泪的话，那就尽情流泪好了，不要忍着。”赤司抚摸对方的眼帘，在对方有些泛红的眼眶印上一吻。

　　哲也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但总是轻易掉眼泪的话似乎会让人很难为情，还会让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担心。”

　　“没有关系的，哲也。我们会担心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哲也是我们最在乎的人。我想说的是你想笑的时候就尽情笑、想哭的时候就尽情哭。不管哲也是什么样子，我们永远都会接受。”征十郎抱紧哲也，温情脉脉的话语令对方的心口盈满了煦暖，抚平了对方的情绪。

　　兄长们的安慰令哲也感动得无以言表，唯有抱以真诚的道谢。双胞胎的温柔和深情给予了哲也莫大的安全感和幸福，使他明白无论何时赤司与征十郎都会在他身边、给予他支持和鼓励、和他一起分享喜悦与悲伤。

　　哲也抱住两位兄长，在对方俩人的嘴唇分别印上一吻，而后调整心态，继续以愉快的心情游玩。

　　他们经过多宝塔，踏过竹林小道，来到本堂前。本堂四周的枫叶艳红金灿，又不乏翠绿的灌木林和小松树点缀环境，仿若秋日与夏日共同起舞。橙红的枫叶与青葱的叶子互相映照互相缠绕，形成一幅世外桃源般的风景图。

　　古朴的建筑伫立其中，环境静谧幽雅，连接地面的石阶铺满了颜色各异的枫叶和银杏。本堂前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此时吹来一阵柔和的风，片片银杏与枫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纷纷飘落，厚厚地落在建筑的四周，宛如一块五彩斑斓的地毯。

　　哲也为这番美景倾倒不已——枫叶与银杏在风的吹拂下翩然起舞，不知怎的他的眼睛又好似泛起泪光。他用手指抹了几下眼角，抑制住流泪的欲望，带着舒心的笑容观赏这幅缤纷光彩的秋日图景。

　　赤司与征十郎同样被这幅场景所惊艳——金黄的银杏、殷红和桃红的枫叶交织一起飘舞在空中，随后落在地面、落在石阶、落在建筑顶部、落在人的心里。

　　“刚刚那幅画面像是只会出现在动画或小说里的景象，亲眼看到后让人有种像是在梦境的感觉。”哲也道。

　　“是因为景色太过美丽，令哲也觉得不太真实吗？”赤司看向对方。

　　哲也点了点头，“太过美丽的景色总会让人觉得不太真实，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景色真的是现实的场景吗？】这样的想法，甚至亲眼看到后会更让人怀疑。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能真的是景色太漂亮了，所以会让人控制不住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但是有着这样奇怪想法的哲也不是很厉害吗？很多七岁的小孩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有着这样奇怪想法的哲也在我看来显得可爱至极，会让我更加喜欢哲也。”赤司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露出温柔的笑容。

　　早已习惯了兄长率直热切的表白的哲也没有感到害羞和难为情，极其自然地接受对方的举动。他微微一笑，摸了摸赤司的脸，“我也很喜欢说出这种话的赤司哥哥哦。”

　　这句话让赤司的内心化作一幅比刚才的场景更为绚丽光彩的景色，他罕见地产生了无法用言语来描绘的幸福心情。哲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说出这种话，可每一次听到哲也毫不掩饰真挚动人的表白时，他都觉得即便是最美妙的天堂都无法与之媲美。

　　赤司克制住把哲也狂亲一番的冲动，改为紧紧地把对方拥入怀中，在对方的脸庞和嘴唇落下重重的吻。三人绕着本堂走了一圈，登上高处的展望台，眺望远处重峦叠嶂、枫叶层林尽染的画面。这番远景称不上壮观，却让人的心情畅快无比。

　　哲也拾起一片形状极其漂亮的火红色枫叶，认真地打量一番，感受着枫叶的质感和重量。方才枫叶飘落的美宛若降落在他的手心，这种美通过他的手传到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被一股不可名状的能量包围，令人心旷神怡。

　　哲也稍稍捏紧枫叶，决定把这片枫叶带回家，他把它小心地放进书包，牵住两个哥哥的手，前往嵯峨野竹林之道。这是一条长约500米的小道，两旁种植着茂密高大的竹子。在夏日，青翠的竹子为行走在小道上的人提供了完美的纳凉之处。

　　秋季的竹林之道比夏季多了几分艳丽，不再是清一色的苍翠欲滴，一些竹子的旁边会开出紫红色的枫叶，装点着翠绿的竹林。阳光透过竹林间的空隙在整洁的道路上投下一个个斑驳的光圈，在两排竹林的空中交界处形成一道不规则的光芒。

　　哲也一边欣赏着洁净清新的竹林，一边观看地面的光圈，他碰了一下竹子，感受到竹子保养得十分妥当。在一片绿意盎然中，人的精神变得清爽起来，哲也为其中一棵在竹林旁边盛开的枫树拍了一张照片。

　　这时，一辆人力拉车经过三人身边，坐在车上的是一对父女。红色的车子以适中的速度驶过竹林之道，不少游客前来这里会专门乘坐人力拉车来体验京都的特色风俗。

　　走过竹林之道，三人前往岚山一间有名的菓子店“老松”去吃和菓子。店铺的门前挂着红色的帘子，帘子上写着店名。三人在一处挨着落地窗的座位坐下来。窗外是一个长方形的小庭院，种植了一些灌木林和几棵纤细低矮的树，衬托得店铺的环境更为幽雅清静。

　　老松作为京都最有名的和菓子店铺之一，每年会根据四季的变化而在相应的季节推出许多限定口味的和菓子。譬如夏天会推出消暑解渴的夏柑糖，秋季则会推出栗子。现在正值深秋，栗子的限定自然成了店铺的主打。

　　三人决定每人都吃一份秋季限定套餐——红豆和栗子，还要了一份蕨饼套餐。和菓子是日式点心的统称，与之相对的是洋菓子即西式点心。和菓子通常是麻薯、年糕、羊羹等比较常见的点心，多用红豆来做馅料。

　　在日本人心中，和菓子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点心，更是一种艺术品，其精致的造型体现了日本人对饮食的美学追求。季节的交替更是考验师傅制作和菓子的功力。

　　如何使和菓子的外形和味道以及食材符合当季的季节是每一位点心师必须要思考的事情。对四季变化极其敏感的日本人会对根据不同季节推出的限定和菓子抱有极高的期待。

　　秋季限定的栗子造型有点像一个大大的扁圆球，上方部分微微凹陷。哲也用配给的竹签戳进栗子，拿起来品尝了一口。栗子的外皮松软，馅料甘甜，口感细腻，是他喜欢的味道，他很快就把整个栗子吃完了。

　　在赤司与征十郎看来，栗子的味道固然非常美味，无奈许多和菓子的味道对他们而言都过于甜。纵使身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从小生活在一个会把九成点心的味道制作得十分甜腻的国家里，他们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甜度。

　　哲也曾经还为此开玩笑说双胞胎不是地道的日本人。日本人对甜度的追求在亚洲可谓是首屈一指，绝大多数日本人都非常能吃甜甚至可以说是无比嗜甜，只有极少数日本人才会不那么喜欢吃甜，赤司与征十郎无疑是属于后者。

　　双胞胎吃完栗子后喝了一口配给的苦茶，浓重的苦涩味迅速地中和了和菓子的甜味。和菓子的味道通常无比甜腻，因此店家会给客人配上一碗苦茶。色泽金黄的苦茶味道浓郁，十分有效地解除和菓子的腻。

　　吃完栗子后，三人开始吃红豆，装着红豆的碗里还有果冻、小丸子、樱桃和小蜜瓜，与其说是红豆不如说更像一碗添加了不少料的红豆汤。和栗子一样，红豆和果冻的味道亦是甜腻至极，果冻的口感极具弹性并非常嫩滑；樱桃和蜜瓜清甜万分。

　　各种甜味融合一体，成为了嗜甜者至高无上的享受。哲也沉浸在甜味带来的幸福，他觉得和菓子的味道不算很甜腻，但两位兄长吃完红豆后喝完了整杯苦茶。哲也还没有达到需要喝苦茶的地步，他常常是连续吃了六七个和菓子后才需要喝一口苦茶。

　　蕨饼套餐在店里具有最高的人气，它是用新鲜制作的蕨饼放在加了冰块的水里。吃的时候把蕨饼捞出来沾上黄豆粉和黑糖，黄豆粉和黑糖的味道比较甜。可蕨饼整体的味道不及栗子和红豆那么甜，深得赤司与征十郎的喜爱。

　　哲也吃完了栗子和红豆后就有了饱腹感，他喝了一口苦茶，吃了一块蕨饼后表示再也吃不进第二块了，剩下的四块蕨饼由对方二人解决。吃完点心后，三人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间在悠闲愉悦的气氛中缓缓地流逝。

　　离开店铺之际，哥哥们应哲也的意愿在店里买了几盒点心打算带回到东京的家里，他们买了栗子冻、栗子酥皮饼、兔子造型的麻薯饼等，领着包装精美的购物袋继续前往下一个景点——渡月桥。

　　渡月桥横跨在京都岚山的大堰川上，是在平安时期修建的一座桥，是昔日平安贵族们乘舟戏水、赏樱赏枫的名胜景点，在岚山也是人气和知名度最高的一座桥。木质结构的长桥极具古朴的韵味，天色晴朗时，明晃晃的阳光洒落在桥上会显出一幅梦幻的景色。

　　春季的樱花映衬着渡月桥，秋季的红叶同样映衬着渡月桥，两个季节的景色让渡月桥成为了京都最娇媚的光景之一。从桥下流经的潺潺河水直到现在仍然流动不断，如同京都这座古都在一千多年的历史河流中一直流动至今。

　　三人走到桥上。桥背后的山野染满了秋日的火红，浅紫色、橙色、金黄色、绿色、紫红色、粉红色等异彩纷呈的枫树犹若一个个巨大的花绣球。

      像是翡翠般的湖面倒映着这一大片枫树的容恣，一艘偏红木色的小船行驶在湖面上，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仙境。

　　前来渡月桥的游客十分多，却不给人拥挤之感，应该是过了观光潮的缘故吧。穿着和服的女性撑着着颜色不一的纸伞通过照相机的镜头记录了她们在渡月桥上所看到的秀美风光。人们纷纷掏出手机和相机，不断地拍摄渡月桥与红叶融为一体的绝美光景。

　　以这仙境般的自然景色为背景，三人拍了一张合照。哲也还分别和赤司与征十郎拍了单独的合照，和征十郎拍合照的他被对方抱起来坐在对方的臂弯上；和赤司拍合照的他站在地上搂住对方的脖子，对方蹲下身拥住他的身体。

　　哲也询问双胞胎为什么这座桥被称为“渡月桥”，对方俩人回答说据传在镰仓时代的某一晚上，龟山上皇在天龙寺的庭院里看见了天上的明月宛如渡桥，不由咏叹出“似满月过桥般”这一诗句，成为了渡月桥名字的由来。

　　哲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次凝望了一番渡月桥的风景，想象着夜晚的明月以皎洁的光亮照耀着桥的画面，感觉可能真的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看起来像是月亮在渡桥。他们沿着河边往上游走去，越往里走游客越少，景色亦变得更加幽静。

　　绚丽多彩的枫树倒映在碧绿的河水中，其中一些枫树的枝叶稍稍垂下，有几分柳树的味道。树枝上挂满了七彩缤纷的枫叶，如同挂着无数颗彩虹色的钻石，在日光的直射下变幻出瑰丽幽美的光芒。河面上偶然划过一叶扁舟，使这片光景成为了文人墨客笔下充满诗意的文字。

　　三人漫步其中，静静地欣赏着这如梦如幻的画面。哲也高高地抬起头，将每一棵枫树、每一片枫叶尽可能地收在眼里、美丽的蓝瞳与绮丽斑斓的枫树互相映照，使眼眸不再如蓝天般纯粹澄澈，化作了万花筒般多姿多彩的景色，在他的蓝眸里掠过一幕幕秀丽多幻的画面。

　　如若赤司与征十郎目睹哲也此刻的眼瞳所呈现的光景，必定会为之惊艳不已，这份惊艳哪怕是最美的秋日风光都无法与之相比。哲也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舍不得眨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惊艳的瞬间。

　　他们走到小路尽头，登上石阶接着前行，所见之处全是火红与金黄交织的林木。他们爬上龟山，龟山不高，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山顶的观景台，把岚山与嵯峨野的全貌尽收在眼底。

　　苍翠的碧水流淌在山脉与山脉的中间，河流两旁的林木姹紫嫣红，枫叶不时飘到河面。清澈的河面将倒映的天空变作了与河水同样颜色的碧绿，使天色看起来葱翠欲滴，让人不由怀疑蔚蓝的苍穹是否为虚幻的假象，而倒映在碧水中的天宇才是真实的形象。

　　空气洁净得不可思议，蕴含着若有若无的树香，深深地吸入一口，仿佛体内的五脏六腑得到了彻底的净化。哲也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新鲜空气大量地吸进肺腑。清凉的空气令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清晰起来。

　　岚山壮丽秀美的风光令哲也觉得他以前去过的关东地区的赏枫名胜都比不上此时所看到的。他蓦然想到四季会在每一年轮流出现，今日看到的秋日风景也会在来年继续上映。

　　但不知怎的，想到再过一段时间眼前这片风景就会消失不见时，一股哀愁不禁降落在哲也的心头，他的目光泛起了一丝哀伤。也许是他的心太过敏感，可他就是难以控制这股哀愁之情的浮现。

　　“我知道秋天每年都会出现，这样的景色也会每年出现，可一想到现在看到的景色再过不久就会消失，心里就不免有些难过。”哲也半自言自语地道，他挠了挠头发，望向赤司与征十郎，耸了耸肩，“果然我这样的想法是很奇怪的吧。”

　　征十郎莞尔一笑，摸了摸哲也的小脑袋，安慰道：“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只要景色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就会让人感到难过。不管它在日后会多少次出现，都不能让这种负面情绪消失。人会为了美丽的景物的消失而感到难过，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情。”

　　征十郎接着道：“为了景物的美丽而落泪，也可以为了景物的消失而难过。人能够为景物产生愉悦的情绪，也可以为景物产生哀伤的情绪。这也是一种对自然之美的感受的体现。”

　　哲也沉思了一阵，绞尽脑汁去理解对方的话语，然而自身的局限性使他难以完全消化对方的话，“抱歉，征十郎哥哥，我想我没有办法很好地理解你说的话。”

　　征十郎弯下身抱住哲也，告诉对方不必勉强自己，不理解就不理解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有一天哲也一定能够理解这番话，无需急于一时。

　　征十郎的话语令哲也倍感温暖，即便他不太明白对方那番话的含义，他却从中获得了平静。一些模糊不清的概念渐渐地有了轮廓，哲也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彻底明白哥哥所说的话，

　　傍晚时分，三人离开龟山，返回渡月桥。黄昏拉开了序幕，夕阳的光晖映照在河面，河水的颜色不再是白昼的翠绿，代之的是青蓝与深蓝的融合相交，带有几分海洋的气息。几只白鹭从河上掠过，激起了些许波纹。

      桥下的木质架构在落日的照耀下披上了金光，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金桥。天色的湛蓝被珊瑚粉取代，又夹杂了淡淡的橙色，好像不同颜色的胭脂粉倾洒到一起，晕染出一幅像是施了粉黛的少女般娇美倩丽的天空景象。

　　许多游客前来观赏渡月桥的日落，一些人拿起在附近的咖啡店买的咖啡，以渡月桥的黄昏为背景拍照，之后上传到社交网络平台。

　　三人从桥上下来，站在能观看到整座桥的地方，凝眸细视优美的黄昏风景。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仅仅是看着日落的景象，就能让人的心全然放松下来，积聚在身上的负面气息一扫而光，整个人与景色合二为一，接受着自然景色的温柔爱抚。

　　落在河面上的余晖、落在桥上的余晖、落在枫叶上的余晖，没有忘记人们的存在，它渗入了人们的心口，带着秋日气息的和煦，使人在稍有寒意的傍晚中感受到了暖意。

　　朋友之间、家人之间、情侣之间，人们和身边的同伴共同倾听太阳渐渐下坠的声音。即便是孤身前来渡月桥的旅人，亦和周围的人群融为一体，接受着黄昏的沐浴。

　　哲也的眼睛再三泛起了湿意，迄今为止他看过许多日落的景色，却很少会产生哭泣的欲望。他没有流下眼泪，吸了几下鼻子，擦了几下眼睛，以笑容来面对黄昏。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后，日落的景象随之消失，不少旅客搭乘电车打道回府。他们三人穿过渡月桥，来到一间离渡月桥不远的怀石料理餐厅享用晚餐。店铺的门口非常安静，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店铺的装潢是日式传统的木质结构，招牌旁边挂着一盏木制的灯笼，灯笼里面的白纸写着店铺的名字。门口旁边种植着一株樱花树，现在是深秋时节，树上自是无樱花盛开。

　　三人没有提前预定座位，不过店里的客人很少，有很多空座位。服务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身穿素色的和服，举止文雅，态度温柔亲切。其中一位笑容如少女般娇俏的老奶奶上前接待三人，领着他们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老奶奶端上茶水和热毛巾。赤司与征十郎拿起热毛巾替哲也拭擦双手。哲也拿起热毛巾轻轻地贴在脸上，喝了几口茶水，旅途的疲惫消散了一些。

　　餐厅提供的菜单全是怀石料理的套餐。怀石料理最初是来自僧人在长时间的听禅中为了抵挡饥饿与寒冷，特意将温热的石头放进怀里来驱逐寒意和饥饿感。后来变成供应给僧人的茶点，随着社会的发展演变成一种餐食。

　　怀石料理一开始变成餐食时的形式是一汁三菜（既汤汁、刺身、煮物、烤物），随着饮食结构不断丰富，其菜式又增加了炸物、蒸物、醋物、酒肴等，并且会根据场合的不同、环境的不同加以调整，讲究应时应季、荤素搭配、以及视觉感受和用餐体验。

　　怀石料理从食材、烹饪、摆盘、器具中体现出深厚独特的文化底蕴，被视作日本料理的精华。这家店提供的套餐基本set是七道菜，胃口小的哲也便选择只有七道菜的套餐。双胞胎选择了有九道菜的套餐。

　　坐在征十郎旁边的哲也趴在桌上，两条小腿轻轻地前后摆动。哥哥们询问他是否有了倦意，他微微点头，却高兴地说尽管感到疲累，可在今天里品尝到的和菓子所见到的枫叶景色，都令他觉得再怎么疲累都是值得的。

　　两个哥哥握住哲也的手，亲吻他的手腕，告诉他千万不可勉强自己，一旦产生疲倦一定要说出来，还说明天的行程要减少一些，让哲也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在游玩的过程中无需那么劳累。

　　其实他们的行程一点都称不上匆忙，可以说是十分休闲轻松。为了照顾哲也的体力，赤司与征十郎尽可能地把行程安排得简单悠闲，尽可能不累到哲也。

　　哲也摆了摆手，告诉兄长们不用过于紧张，他的体力完全可以支撑得来。就算是体强力壮的成年人经过一天的游玩后也会感到疲累，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然而双胞胎太过担心哲也，决定明日的行程必定要有所减少。

　　拗不过两位兄长的哲也只好接受对方俩人的决定，他在对方俩人的脸上使劲地戳了几下，却被哥哥们握住手指啃咬了一通。

　　俄顷，菜品被端上，怀石料理的进餐程序和寿喜烧有些类似，服务员会根据客人用餐的进度来判断什么时候端上下一道菜。客人要吃完每一道菜才能吃下一道菜。

　　第一道菜是酱汁煮炸豆腐。豆腐滑嫩，配上可口的酱汁令人食欲大增，尤其是喜欢豆腐的赤司与征十郎吃完后心情指数直线上升。

　　第二道菜是刺身。器具的摆设十分精致雅趣，红色的小托盘上放着鲑鱼刺身和金枪鱼刺身，刺身的下方是一些海带和萝卜丝，旁边有一片小小的枫叶充作装饰物，还有一把小小的橙红色的撑开的伞置于食物一侧。

　　哲也看到后忍不住感叹：“真可爱啊…我都舍不得吃下去了。”他以照相机拍下了这份造型精美的餐食，仔细地观察一遍，小心地拿起那把伞打量了一圈，而后放回原处，将伞摆放的角度调整得和原来的毫无二致。

　　刺身的味道鲜美至极，搭上爽口的萝卜丝和海带，令人觉得就应该是以这样的形式来享用刺身。哲也拿起小小的枫叶贴到征十郎的脸上，对方露出纵容的笑意，揉了揉哲也的头发，没有把枫叶取下来。过了一会哲也把它取下来放回到原处。

　　老奶奶在每上一道菜时都会给予详细的说明，赤司与征十郎给予回应，措辞的有礼和谈吐的高雅表现出作为财阀集团享受过优质教育的公子应有的举止。

　　他们和老奶奶聊起了怀石料理的历史和文化，以及不同地区的怀石料理会存在的做法差异和上菜顺序的差异，知识的丰富令老奶奶有点惊讶。

　　哲也沉默不语地听着双胞胎和老奶奶的谈话，严格遵守着赤司与征十郎严禁他与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交流的命令。曾经试过无意中违背了这一命令的他尝到了极大的恶果——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令他从今以后在这方面打起13分精神。

　　第三道菜是盛着鱼丸的汤汁。汤里还有红色枫叶形状的丸类食物。汤汁味道清淡，鱼丸嚼劲十足，温热的汤汁可以暖胃，更是促进了食欲。哲也夹起枫叶形状的丸类喂给征十郎，对方则喂他喝汤。

　　第四道菜以烤物为主，分别装在两个大小不一的黑色方格子里。格子里摆放着精美的碟子，碟子上放着食物。烤牛肉和洋葱放在一个格子；另一格子放着烤玉子和烤扇贝，配上一块枫叶形状的麻薯点心，旁边还特意放置一个木制的小船作为装饰品。

　　哲也亦为这道菜拍了一张照片，他摸了下小船，没有拿出来，观赏完这雅致的造型后开始朵颐。

　　五分熟的牛肉烤得恰到好处，牛肉的质感厚实且嫩；玉子和扇贝的味道亦很不错，厚厚的玉子充满了蛋香味；麻薯为了配合烤物的味道，没有制作得很甜，口感柔软细腻，豆沙的馅料十分美味。

　　哲也的套餐和兄长们的套餐不一样，因此餐食的摆设和装饰也不一样。赤司与征十郎的餐食里有一个橙红色的小亭子为装饰品。哲也夸赞这个小亭子的别致，赤司便把自己套餐内的小亭子放到哲也那份餐食的格子里，让对方欣赏和把玩。

　　第五道菜是炸天妇罗，放在一个船型的器具上，搭配一个小橙子。橙子底下铺着一块绿叶。天妇罗炸得香脆无比，虾肉柔嫩，点上相应的酱汁简直美味无穷。橙子的味道甘甜得很，有效地缓解了炸物的重口。

　　哲也吃完第五道菜后就饱了，第六道菜的八寸他吃不了，为了吃下最后的甜品，他吃了一口八寸后就把剩下的推给赤司与征十郎吃。哲也一边喝茶一边和双胞胎聊天，谈起今日早上在进进堂吃的面包味道很好，他想过几天再去尝一遍进进堂的面包。

　　两个哥哥表示没有问题，还告诉哲也进进堂不仅提供早餐和午餐，还会提供下午茶。下午茶的蛋糕同样美味至极，问哲也是否有兴趣品尝。哲也毫不犹豫地答应，喜好甜食的他几乎不会拒绝这类邀请。

　　半个小时后，作为最后一道菜的甜品被端上来，一共有两种——哈密瓜味的雪糕和抹茶果冻。抹茶果冻上放有几块小小的黑糖果冻。

　　哲也开心地吃起甜品。雪糕浓郁香滑，好似把整个哈密瓜吃进口里；抹茶果冻有些涩味，不过和黑糖果冻一起食用就能中和这股涩味，令味道变得清新且层次感丰富。

　　赤司与征十郎只吃了一半的雪糕，把剩下的给哲也吃。可惜哲也吃完自己份的甜品后饱得不行了，给了对方二人难得的吃完一整份甜品的机会。

　　全程接待他们三人的老奶奶上来询问今晚的菜式如何，赤司与征十郎表示无可挑剔，唯一的瑕疵便是味道稍显清淡。老奶奶非常感谢客人的赞扬和评价，郑重地表示会改进客人提出的问题，然后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感谢客人的支持与认可。

　　三人也站起来向老奶奶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感谢老奶奶热情的服务，在老奶奶的送别下离开了店铺，在他们看不见时老奶奶望着他们的背影再度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们乘坐岚山阪急线，在桂站换乘阪急京都线特急到达乌丸，在乌丸附近逛了一圈后回酒店休息。哲也猛地想起来自己来了京都三天还没有喝过一杯香草奶昔，于是提出明天要喝香草奶昔的要求。

      本章完.

Pat Station：

最近爱上了一点点的阿华田，五分糖加正常冰简直是神仙味道，不喜欢甜的小伙伴可以要三分糖，强烈安利！

最近还找到了一间拿铁味道很好的咖啡店，难得在广州喝到那么好喝的拿铁简直感动到哭出来，像我这种无药可治的嗜甜病患者大概这辈子唯一能喝的咖啡就只有摩卡和拿铁了（并且还是多奶多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