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s 番外篇 04

第四章:京都漫步


      晚霞逐渐爬上了苍穹,浅蓝色的天空流露出黄昏的痕迹。阳光为鸭川的水面铺上一层闪亮的光芒,清澈见底的河水缓慢地流动。几只乌鸦掠过河面,激起了浅浅的涟漪。


  鸭川两旁的道路上有相互依偎的情侣、戴着小黄帽结伴行走的小学生、骑着自行车的老人、穿着运动服慢跑的中年人等,展开了一幅幅京都的日常生活画面——平淡、娴静、安宁,如同涓涓细流的河水流经在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红叶为鸭川染上了一层艳丽的色彩,沿着岸边一路绽放,远远看去宛如一团团巨大的红色花簇。其中夹杂了金黄的银杏,使景物的颜色看上去丰富多彩。


  一些红叶与银杏飘落到河面,被站在河面的石头上的小孩子捡起来玩耍。部分游客和当地居民特意前来观赏鸭川的红叶,并以此为背景拍照。


  哲也牵着两个哥哥的手,漫步在鸭川,欣赏这一带的景色。由于这段时间看了许多红叶,他现在看到鸭川的红叶已不会激动。何况鸭川的枫叶称不上十分惊艳动人,与他在岚山、高台寺等看到的红叶相比逊色不少。


  比起红叶,鸭川宁静祥和的气氛和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更加打动哲也的心。他仔细地留意每一个人的举动,感受着与东京截然相反的生活氛围。


  洁净的空气沁人心脾,哲也深呼吸了好几次。他的视线落在站在河面的石头上的几个与他同龄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时常传来嬉笑声。


  哲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若是自己也能像这些小孩一样可以尽兴地在河面上玩耍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然而这个愿望只能掩藏在内心深处,只要赤司与征十郎在他身边,这个愿望就永远不会实现。


  “在东京似乎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哪怕是比较安静的台场,但东京湾的周围全是高楼大厦,和这里一点都不像。”哲也道。


  “在充满现代气息的东京里,确实很难找到像鸭川这样的地方,毕竟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赤司摸了摸哲也的小脑袋。


  “鸭川的景色算不上十分特别,不如说很平常。但仅仅看着这么平淡的场景,心情也会变得平静。也许是在东京比较少见到这样的画面吧,在东京的许多地方看到的都是大家非常忙碌的样子。”哲也看到一个一家三口的家庭溜着一只狗从旁边经过。


  “东京就是那样的城市,从另一个角度看,繁忙、拥挤、热闹也算是它的魅力。”征十郎摩擦了几下哲也的手背,看向对方。


  “嗯。”哲也笑了笑,“尽管东京是那样的城市,可至少我在东京生活得很开心。不管山手线、丸之内线、银座线、日比谷线、千代田线再怎么拥挤;不管在高峰期坐地铁时多么艰辛,我都会觉得能生活在东京是很幸福的事。”


  征十郎轻笑一声,俯身摸了摸哲也的脸,“我倒是觉得只要和哲也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活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哲也踮起脚尖,揉了揉征十郎的头发,美丽的蓝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我的心情和征十郎哥哥一样。”


  征十郎亲了一下哲也的脸,想要抱起对方,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心情很是失落。


  借着哲也提及了东京的地铁,三人谈起一段回忆。有一次他们要去观看一个艺术展览,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进入会场,特意比平日提早了一个多小时起床出门。结果遇上了地铁的高峰期,无数上班族和学生挤在车厢里。


  车厢内摩肩接踵,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互不相识的人们不得不紧贴在一起。在这样的情况下,哲也是绝无下地的可能,必须待在哥哥的怀里。征十郎紧紧地抱着哲也,不让对方和其他人有触碰的机会。


  哲也尽量缩在兄长的怀里,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其他人。赤司站在哲也背后,和征十郎一起防止其他人的肢体碰到哲也。他们基本不会在高峰期出来乘坐地铁,今日是罕见的一次。


  赤司与征十郎倒还好,在东京生活了二十年的他们业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哲也未出生之前,他们每天上学都要搭乘地铁前往学校,在挨肩擦背的车厢里度过半个小时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从家里独立出来和哲也生活在一起后,为了避免哲也和他人接触,除了特殊情况外,双胞胎都不会选择在地铁的高峰期出门。光是想象哲也在人流密集的地铁里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他人,两个哥哥会忍不住想把哲也锁在家里再也不让他出门。


  除了地铁还有其他交通方式可以选择,可作为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多数情况下出门的第一选择都会是地铁或电车。


  其实以他们的财力每次出门乘坐出租车都不成问题,但他们常常会选择地铁或电车,不单是因为交通费用便宜,一般情况下地铁或电车到达目的地所花费的时间要比出租车快(东京的堵车情况不容乐观)。


  甚少遇上地铁高峰期的哲也有些不太习惯太过多人的车厢。空气似乎变得浑浊起来,在车厢里待的时间又比较长,他渐渐感到呼吸困难,被征十郎紧拥着的压迫感更是令他难受。


  两位兄长马上注意到哲也的异样,担忧无比地询问哲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哲也点了点头,如实地向兄长们反映情况,对方俩人顿时惊慌不已,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窒息死亡。


  双胞胎不顾离目的地还有五个站,决定在下一站必须下车。车厢里委实太多人,简直寸步难行。他们费尽艰辛离开了车厢,哲也被挤得差点晕过去。


  下了车厢后的站台仍是人满为患,可空气的流通比车厢里强了不少,哲也感到呼吸没那么困难了,告诉兄长们他没那么难受了。赤司与征十郎安心了不少,却还是很担心哲也的身体,甚至想要带哲也去附近的医院检查身体(没有付诸实践)。


  双胞胎已把艺术展抛诸后脑,完全忘记了要提早赶到现场的事。出了地铁站后,他们打算找一处地方让哲也休息一阵。哲也没有忘记艺术展的事,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不断地向两个哥哥保证自己已无大碍,费了一段时间的唇舌才终于说服了赤司与征十郎。


  哲也有点后悔把身体的不适告诉了兄长们,早知道对方俩人如此难以说服,他情愿忍耐下去也不想花那么长的时间和哥哥们沟通。赤司与征十郎的反应非常夸张,满溢而出的担忧和恐惧令哲也万分无奈。哲也还以为自己是得了无可救治的绝症。


  他们乘坐了出租车,路上出现了短暂的堵车,但总算是准时到达了目的地。自此之后,三人几乎没有再在交通的高峰期出门,除非是不得已,连晚上的高峰期都避开。


  哲也呼吸困难的样子令赤司与征十郎心如刀割,他们无比自责和懊悔,甚至会因过度紧张和惊恐也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


  哲也的反应平静得多,他只是不太适应人满为患的车厢,说不定乘坐的次数多了也能像双胞胎那样适应。然而赤司与征十郎绝不会给他适应的机会,他走路不小心摔倒都会被哥哥们抱上十几个小时不放手,更何况是呼吸困难。


  回忆的谈话就此结束,哪怕这件事过去了一年多,兄长们谈起时依旧会露出担忧的神色。哲也却以略显欢快的语气来开玩笑说自己如何不适应高峰期的地铁。


  夕阳往西边下坠了一些,金黄色的光线铺洒在深蓝色的河面。波光粼粼的河水渗透进每一位观赏它的人的心里。苍茫的暮色笼罩着京都,橘色和浅粉色的光亮像是和服华美的彩带铺展在空中。站在桥上的行人凝目欣赏鸭川的黄昏。


  河岸的左边是雅致古朴的餐厅,华灯初上,柔和的光芒点缀着鸭川。坐在餐厅露天位置的客人一边和同伴共享佳肴一边欣赏河岸的风景。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女坐在河边喝着啤酒、谈笑风生。


  哲也观察着周围环境展现出来的每一幕光景,把京都人的生活片段刻在脑海。来鸭川漫步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喧嚣吵杂之感,仿佛所有的喧嚣和吵杂都被这宁静安闲的环境隔绝开来。


  哲也想要坐在岸边欣赏鸭川的日暮。三人便在一处相对人较少的地方坐了下来,哲也从书包拿出三罐在便利店买的饮料,分给两个哥哥。


  他喝的是三得利最近新出的限定——乳酸菌口味的果酒,味道很不错。赤司与征十郎喝的也是三得利最近新出的限定——梨子味的果酒和杏子味的果酒,味道十分清爽。


  饮料含有少量酒精。以哲也的年龄他是不适合饮用这款饮料。两个哥哥曾一度纠结过是否允许哲也饮用这款饮料。不过酒精的含量确实少得可怜,对于喜爱喝酒的人来说,这款果酒和软饮料没有区别,对小孩子的健康亦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哲也没有酒精过敏。两位兄长再三衡量后允许哲也饮用这款饮料。哲也喝完后从来都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让双胞胎彻底安心下来。三得利这款系列的果酒具有极高的国民地位,每年四季推出的不同口味的限定对消费者而言是极大的吸引。


  他们喝的这三种口味都是今年秋季新出的限定,一上市就受到了许多顾客的喜爱。哲也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果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部。一阵凉风袭来,吹起了他的发丝,带来了一抹深秋的冷意。


  凉风的冷意和冰凉的果酒让哲也感到神清气爽,在市区逛了一整天的疲劳消去了一些。他看着河水缓缓流过,想起在书本上看过的关于鸭川的介绍,一个想法浮上了脑际——说不定京都这座城市是建立在鸭川之上,若是没有鸭川,恐怕京都也不复存在。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坐在河边看着景色,这样也算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吧。”哲也放下饮料,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后仰。


  奢侈这个词语是他最近学到的。这两个字的汉字比较难写,他还没能一次过准确地写出这个词语的汉字。


  “可是哲也的生活一点都不忙碌,每天都很休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赤司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哲也用手肘撞了一下赤司的手臂,故意用略微不满的语声说对方在挖苦他。与两个哥哥相比,他的生活确实无比休闲安逸。


  就算与一般人相比,他的生活也称得上悠闲至极。时间多得像挥霍不完,每天都可以有大量的时间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没有来自世俗的硬性事项要完成,没有来自外界的烦恼,唯一的烦恼就是如何应对赤司与征十郎的神经质。


  哲也说的这番话不是基于自己的生活状况,而是基于平日外出从无数的路人身上观察到的状况。生活在东京的他常常看到步履匆匆的行人,许多人神情急切地赶往目的地,好像一秒钟都不能迟。


  在东京生活的大多数人尤其是在公司上班的人,通常都是一张因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疲累而麻木淡漠毫无生气的脸庞;每日等待自己的是解决不完的问题和做不完的工作,以及思考不完的事情,没有放松和休息的时间,更遑论享受生活。


  不可否认东京是一座魅力四射的城市。许多人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立身之道,与此同时又有许多在这里为了生存挣扎不已的人,在忙碌的快节奏生活中几乎没有个人生活,甚至失去了自我,被城市吞噬殆尽。


  没有这种经历的哲也自然不可能切身地体会到这些人的艰难。可从他的观察来看,他明白到很多人的生活无法像他那样悠闲自在,在新闻报纸和一些纪录片上也能了解到不少人要竭尽全力像机器一样不断运转才能过上勉强像样的生活。


  “但是大多数人的生活一点都不休闲,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承受的压力也很大,所以像这种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时刻对很多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享受吧。就像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像我一样能够休闲地度过每一天。”哲也拿起果酒饮了一口。


  “哲也说得没错。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时刻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很难拥有的,特别是还能欣赏到美丽的景色,的确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征十郎轻抚哲也的后颈,亲了一下对方的脸。


  “征十郎哥哥和赤司哥哥步入社会之后,可能会比现在还要忙碌。这样的时刻就会变得更加奢侈了。”哲也的目光落在包装纸上的文字。


  “不用担心,哲也。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若是因为忙碌而减少了陪伴哲也的时间,这样的生活我一秒钟都不会过。”征十郎把对方抱到怀里,亲了亲对方的眼睛。


  “就算步入社会,也不意味着生活会比现在更加忙碌。总有不那么忙碌的生活可以选择,没有必要非得和大多数人走上同样的道路。”赤司握起哲也一只手,亲吻对方的掌心。


  哥哥们坚定的决心使哲也的心头滑过一股暖流。他没有怎么担心赤司与征十郎将来可能会更加忙碌而减少和他相伴的时间,他没有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始终深信自己和兄长们的生活不会有变化,对方二人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哲也还希望赤司与征十郎可以忙碌一些、减少对他的管控,让他有稍微多一些的自由空间。


  而从双胞胎的回答来看,哲也这个想法无疑是不切实际,赤司与征十郎想要陪伴在他身边的意愿比他想象中更为强烈。


  两位兄长说不定为了在将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而不去工作或直接用绳子把他绑在身边让他每分每秒都必须待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哲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赤司与征十郎肯定又会说一些神经质的言论。他不太想听到这样的言论,因为已经听得够多了,他几乎每一天都会听到这样的言论。


  尽管哲也听惯了兄长们令人头皮发麻的言论,可每次听到仍会心里发毛。他一方面深爱着两个哥哥,无条件地信赖和依赖对方俩人;另一方面又对两位兄长病态的独占欲和控制欲怀有恐惧。


  哪怕他是在这种恐怖的情感中成长起来并生活其中,却还是没能彻底习惯。哲也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夕阳缓慢地下坠。夜幕将要取代黄昏。


  二十多分钟后,三人继续沿着鸭川前行。征十郎不顾哲也的意愿强行抱起了对方。今天哲也走路的时间太长了,他不允许哲也再走下去。在哥哥的威严面前,哲也不敢反抗,尤其是态度比赤司强硬的征十郎。假使他进行抗议,后果将是他极不愿意面对的。


  哲也乖乖地坐在兄长的臂弯,一条手臂搭在征十郎的肩上,另一只手被赤司握住并十指相扣。他们走上一处楼梯,来到市面的马路,穿过四条通,来到东屋町的一间居酒屋。


  店里还有四五张空桌子。征十郎把哲也放了下来。哲也和赤司坐在一起,他刚坐在椅子上就被赤司抱了过去,对方同样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要求他乖乖地坐在哥哥的腿上。


  今天基本没有抱过哲也的赤司极其羡慕和嫉妒从鸭川走来的路上征十郎一直抱着哲也,因此现在无论如何哲也都必须待在他的怀里。赤司的性子比征十郎温和一些。但深知赤司可怖的内在的哲也一样不敢违抗对方。


  “我想喝这个。”哲也指着菜单上的梅子酒。


  “不行。”两个哥哥异口同声地回答。


  “哲也还没有成年,不能喝这个。”赤司亲了一下对方的脸。


  “可我觉得它应该和三得利的果酒差不多,是我可以喝的饮品吧。”哲也不死心地道。


  “哲也不要试图糊弄我们。梅子酒的酒精含量比三得利的果酒要高很多,完全不适合哲也饮用。”征十郎严肃地道。


  哲也一脸失落,却仍不放弃,撒娇地说自己想要尝一小口。征十郎的态度顿时柔和下来,告诉哲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任性。赤司亦劝说哲也放弃对梅子酒的执着,还有许多软饮料可以选择。


  “我也知道没到20岁是不能喝酒,但我只想尝一下,这样也算任性吗?”哲也曲起食指和拇指,做出一个表示程度小的比划。


  哲也的固执和期盼令双胞胎有些心软。如若是喝上一小口,倒也不会造成重大问题,只怕哲也尝到了甜头后,以后可能会得寸进尺。


  哲也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乖巧听话,却在某些事上倔强任性,不听两位兄长的话,不顾及两位兄长的感受,只考虑自己的心情,会对两个哥哥软磨硬泡,尽可能地让哥哥们满足他的要求。


  赤司与征十郎没有对此不满,他们很喜欢看到哲也毫无顾忌地表现出任性的样子,这会让他们感受到哲也对他们的信任和依赖。


  不过涉及到原则问题上,哲也依旧任性的话,双胞胎会有一丝伤脑筋。尽管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对两个哥哥来说却比解答一道复杂艰深的数学题还要令人苦恼。


  几乎不会对任何事情伤脑筋并且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得心应手、顺风顺水的赤司与征十郎,人生中所有的苦恼和头疼几乎都因哲也而产生。


  哲也的听话和乖顺能够融化他们的心,使他们喜爱得巴不得将哲也拆骨入腹;哲也的任性和固执时而会让他们苦恼不已,令他们想要啃咬哲也的身体,咬破那柔润细腻的皮肤,汲取那芬芳温热的鲜血。


  赤司不自禁地将内心的欲望付诸实践,狠狠地咬住哲也的后颈,牙尖刺破了对方的皮肤,像是在惩罚对方的任性,痛得对方紧皱眉头。血珠微微渗出,点缀在哲也白润的皮肤上,一道小小的伤口驻扎在哲也的后颈。


  赤司轻抚这道伤口,克制住想要扩大这个伤口的念头,以免哲也哭出来(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他和征十郎商量了一阵,答应哲也的要求。


  习惯了哥哥们这种粗暴的行为的哲也没有感到气愤和不悦,这种程度已经算轻了。兄长们若是动起真格,他皮肤上的痕迹大概一个月都消失不了。


  赤司咬他的力度通常比征十郎轻一些,哲也不禁庆幸自己是待在赤司的怀里。倘若在征十郎那边,后颈的伤口怕是要再扩大一倍,他很多次因兄长的啃咬而哭出来都是拜征十郎所赐。


  征十郎会比赤司更加粗暴,对哲也会更加不留情,每一次咬哲也都像是使尽全力,仿佛要把对方的皮肉撕咬下来。


  哲也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一旦被征十郎咬就会哭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下去才会轻轻地哭出声。他发现自己哭得越厉害就会越刺激对方,导致对方咬他的力度越大。


  哲也摸了一下后颈,两个哥哥的同意令他心花怒放。他高兴地亲了赤司一口,好似把兄长对他的粗暴举止忘却得一干二净,该说是小孩子情绪转换速度极快的天性?还是说他太过容易就能满足?


  双胞胎看着兴高采烈的哲也,眼神温柔至极,单单是同意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要求就能让哲也这般开心,就像他们每次同意让哲也落地步行都会令哲也开心得不了。


  这种在常人眼中是琐碎的小事对哲也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一大乐事,没有赤司与征十郎的同意,他是无法体会这些琐碎的小事带来的快乐。这个事实极大地满足了两位兄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们的心情指数上升了不少。


  三人点了梅子酒、刺身拼盘、天妇罗拼盘、扇贝、葱烤牛肉串、玉子烧等。店员端上了三碟豆腐作为餐前菜和一瓶梅子酒,以及送上了桃子味的酒,配上冰桶和玻璃杯。这家店会给每一桌客人赠送一杯酒。


  征十郎准备把冰块放进玻璃杯里,却被哲也抢先一步地拿起夹冰块的工具。哲也往每一个玻璃杯里放上四个冰块,让哥哥打开梅子酒的瓶盖,对方把酒斟进玻璃杯里,给哲也斟入的分量不到杯子的三分之一。


  “征十郎哥哥再给我多斟一些吧。”哲也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对方面前。


  “哲也今天还真是意外地任性呢。”征十郎罕见地没有拒绝,语气还十分宠溺,往对方的杯里又倒进了一些梅子酒。


  哲也道了一声谢谢,“偶尔让我意外地任性一次,这种事不过分吧?”


  征十郎笑了一声,捏了一把对方的脸,直勾勾地凝视对方,“当然算不上过分。哲也想要任性的话就尽情任性好了,不过有些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温柔的语声令哲也的心间掠过一股阴森的冷风。


  哲也耸了耸肩膀,假装听不懂对方的话语,他拿自己的杯子分别碰了一下征十郎和赤司的杯子。三人来了一个“干杯”。


  梅子酒的清爽酸甜使哲也好喝得闭上眼睛,他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放弃对梅子酒的执着,不然都不知道梅子酒的味道是这么好,比三得利的果酒还要好喝。


  三人又一次干杯。双胞胎看着哲也用两只手握着玻璃杯小口啜饮的样子,联想到小兔子用两只爪子捧着胡萝卜啃食的画面,不禁被哲也的可爱迷得失了魂魄。


  餐品陆陆续续地被端上。哲也想要独自进食,遭到了对方俩人的拒绝,似乎是作为任性的代价。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没有碰筷子的机会,只能接受两个哥哥的喂食。


  这家居酒屋的招牌菜是天妇罗。他们要的是鸡肉天妇罗和虾肉天妇罗的拼盘,天妇罗的表皮炸得香酥可口,里面的肉新鲜嫩滑。玉子烧比较甜,是哲也喜欢的味道,他一个人差不多吃了半份玉子烧。葱烤牛肉串美味多汁,烤制得恰到好处,淋上沙拉酱和柠檬汁更是丰富了味道的层次。


  哲也边吃饭边喝酒。俄顷,杯子已见底,剩下尚未融化彻底的冰块。他没有再要求哥哥们给他倒酒,而是向店员要了一杯冰水。


  哲也拿起放在牛肉串旁边的一块切开了的柠檬,把柠檬汁滴进双胞胎的杯子里。赤司与征十郎没有阻止他,哪怕加了柠檬汁的梅子酒味道变得奇怪,他们也默默地喝了下去。


  店里坐满了客人。客人以本地人为主,不少身穿工作服的上班族和同事前来喝酒,还有一些外国游客慕名而至。


  杯子的碰撞声和人们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其中一张桌子的客人全是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女,估计是在同一家公司就职的员工,常常爆发出笑声。没有孑然一身前来店里的客人,每一张桌子至少有两名客人,基本上看不见小孩子的身影。


  兴起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居酒屋原本是男性的公司职员结伴来喝酒聊天的地方。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女性前来居酒屋饮酒和吃饭。


  居酒屋的装修和酒菜的种类亦愈发迎合大众的审美和越来越丰富,并在八十年代出现了连锁店的居酒屋。


  如今的居酒屋不但是成年人聚集见面的地方,亦成为了不少大学生聚会的场所。人们常常在居酒屋举行简单的宴会——给新入职的职员举行欢迎会、给新加入社团的社员举行庆祝会等不一而足。


  不管是大型的连锁居酒屋还是小型的个体经营的居酒屋,在装修风格和酒菜的种类上都是别具一格。不同的居酒屋会有不同的主打菜肴,连酒的品种亦有所不同。


  作为最能体现日本夜生活文化之一的居酒屋,是日本人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和同伴放松心情饮酒畅聊的心灵归宿。许多居酒屋营业至深夜甚至通宵,就算过了凌晨十二点,仍有不少人前来饮酒吃饭。


  居酒屋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在外界通常都是文质彬彬、寡言冷淡如同戴着面具来处世的日本人一旦走进了居酒屋,体内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化身为与外界大相径庭的样子。


  在居酒屋里,人们会将平时不敢言说的事情诉诸口——对上司的不满、和同事的不和、家庭的烦恼、炫耀自己的实力等,把压力和苦闷统统宣泄出来。


  一些对日本人持有刻板印象的外国人走进居酒屋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惊叹于原来日本人也有这么聒噪吵杂、率直生动的一面。


  在等级森严、工作环境较为压抑的社会里,居酒屋俨然成为了日本人为数不多能够发泄情绪、畅所欲言的地方。许多人在这里待到深夜,喝得酩酊大醉,被勉强还醒人事的同伴拉着离开搭乘电车回家。


  经常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下班后都会去车站附近的居酒屋,与其在电车、巴士、地铁都已停运只能花费上万日元靠打出租车回家,还不如花上几千日元在居酒屋里饮酒吃饭待到天明。


  位于车站附近的居酒屋大多会营业到凌晨四点,凌晨四点是许多电车的首班车。这些上班族常常乘坐首班车回家休息一阵,之后又去公司上班。因此居酒屋也被视作上班族的避风港。


  吃饱饭的哲也终于在赤司的大发慈悲下独自坐在椅子上,他一手托着腮,打量店里的客人,倾听人们谈论的话题。人们喝酒的姿态和说话的表情一一落在他的眼里,他听到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对工作的抱怨。


  难道工作真的是一件令人那么难以忍受的事?哲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对工作没什么概念的他难以想象工作的具体情况。而且他无需考虑工作的问题,只要和兄长们待在一起,他就永远都不需要和工作打交道。


  哲也亦曾想过如果自己有机会从事一份职业的话他可能会选择当一名保育员,即便没有和同龄人或和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相处的经历,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挺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然而这个想法终究只能是想法,绝无可能迎来变成现实的那一天。


  一张桌子的客人离开了店铺,进来的新客人是两名身穿和服的舞伎。其中一名舞伎非常年轻,口红只涂了下唇,梳着年轻舞伎常见的桃割发型;发型的左边是以红叶和银杏制作如瀑布般的花簪垂帘,右边是银制的垂帘;身上的浅粉色和服衣襟是红底和花。


  另一名较为年长的舞伎上唇和下唇都涂了口红,发型的装饰上没有花簪垂帘;发髻的左下角插着一只专门在秋冬季节佩戴的由红珊瑚制成的赤玉小圆珠,夏天则佩戴由绿色翡翠制成的绿玉小圆珠;身上的黑色和服衣襟是白底和花。


  舞伎身穿的和服比艺伎更加华丽招展,和服背后的带结也和艺伎的不同。穿着浅粉色和服的舞伎背后的垂带是黑色——画着色彩缤纷、精致艳丽的桔梗花图案。穿着黑色和服的舞伎背后的垂带是金色——画着五彩绚丽的扇子图案。


  两位舞伎一手抱着装有私人物品的小包,小包的包装布料同样华美至极——画着精美的花纹。她们的出现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在一张靠着墙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端庄高雅的气质似乎和充满烟火世俗气息的居酒屋格格不入。


  不是说舞伎和艺伎绝不进入居酒屋,这些女子去的地方通常是高级的料理亭,很少会来这种面向大众、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方。然而两位舞伎没有在意这些,自然地点菜下单,小酌清酒,轻声交谈。


  哲也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美丽的舞伎,把两位舞伎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那做工精美、图案华丽的服装和妍丽的发饰深深地攫住他人的眼光。但他很快收回目光,不再看向两位舞伎。


  “竟然会有舞伎来这种地方,有点不可思议。”哲也喝了一口冰水。


  “或许是去惯了各种高级料理亭,所以偶尔也想来这种地方转换心情。”赤司把梅子酒和桃子酒混合地倒进玻璃杯,并添加了三个冰块。


  “虽然她们可以整天穿着很漂亮的和服,戴着很漂亮的饰物,会让一般人很羡慕,可说不定她们的工作压力会一般人要大得多。”哲也轻轻地摆动双腿,双手托腮。


  “也许吧。她们背后所受的严格训练是一般人难以想象和承受的,压力会比一般人大也很正常。不过很多人都背负着压力,压力比她们更大的人也不在少数。在这个世界上能真正活得轻松自在的人大概比濒危动物的数量还要少吧。”


  赤司喝了一口酒,回想起小时候在父亲严苛的教管下所接受的种种非人的教育,那时背负的巨大压力犹如一堵高墙死死地围困自己。他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日复一日地过着地狱般煎熬的日子,如同机器一般运转不停。


  哲也察觉到赤司的话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悲哀气息,便轻抚对方的背部,向对方投去一个笑容。


  “赤司哥哥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吗?那个时候的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的确过得一点都不轻松,但那样的日子不会再出现了。现在的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可以有时间和我玩耍、外出、旅游,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忙个不停。”


  双胞胎的心登时盈满了暖意,哲也的话语吹散了漂浮在他们心间的阴霾。赤司把哲也抱到怀里,在对方的脸颊和颈侧重重地亲了几口。


  那段噩梦般的回忆已成为了一去不返的往事。即使双胞胎回想起来依然会心情沉重,可哲也的存在能让他们迅速摆脱回忆的阴影,把他们带到一个明亮温暖的场所,与过往的痛苦和不堪隔绝开来。


  赤司与征十郎万分庆幸哲也无需经历他们小时候的生活,庆幸哲也的降临打破了围在他们四周的高墙,使他们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们绝不让哲也体会他们曾经体会过的苦楚和煎熬,哲也只需无忧无虑、快乐健康地度过每一日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之一。


  哲也离开赤司的怀抱,走到征十郎身边,坐上对方的腿。征十郎抱紧哲也的腰身,在对方的唇角、眼尾、颈侧落下一吻,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眼神充满了温情。


  “不管征十郎哥哥和赤司哥哥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我都会陪伴在你们身边。如果我可以替你们分担的话,请不要介意地让我分担。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你们照顾,如果能让我有一次照顾你们的机会就好了。”


  哲也的手搭在征十郎搂住他的手背上,温暖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征十郎执起哲也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吻,在那小巧白皙的掌心印上一枚齿印,拇指摩擦对方眼睑下方的肌肤。


  “我很感谢哲也的心意。但我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要你照顾我们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哲也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哲也抚着对方那双瞳孔是异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布满了深切坚定的情感,他亲了一下哥哥的眼睛,笑着说:“好的,我明白了。”


  征十郎莞尔一笑,抱得哲也更紧了一些,他有时会疑惑于在他和赤司病态的溺爱下长大的哲也为什么会这么懂事和体贴。


  哲也从未遇到过任何磨难和挫折,从未有过和除了两个哥哥以外的人交往的经历,一直以来都是在哥哥们的手掌里被极尽呵护和宠爱。


  正常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哲也理应是一个骄横任性、不懂得体谅他人的孩子。而实际上,哲也却十分懂得体察他人的心情,一点都不骄横,性情非常温和,是因为对兄长们心怀惧意而不敢放肆吗?


  可若哲也真的是一个骄横任性、不懂得顾及他人感受的孩子,征十郎和赤司对他的爱意亦不会减少半分。无论哲也是什么样子,双胞胎永远都会接受,对哲也的感情由始至终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征十郎更倾向于认为哲也生来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即便对方在两个哥哥非一般的溺爱和骄纵下成长起来,内心的温柔和善良亦没有因此消退,更加证明了哲也是上天送给两位兄长最美好最宝贵的礼物。


  每当他表现出对哥哥们的体贴和善意,对方俩人都会感动不已,犹如一道闪耀璀璨的光芒穿过漆黑的夜幕,使整个夜空为之震撼。


  三人在店里待了两个小时后才离开。夜晚的气温比白昼下降了几度,街上人来人往。这一带有许多居酒屋,很多店铺的门口一直都有客人进进出出。三人穿过东屋町,走到靠近大丸百货的路上,经过四条站,来到位于四条河源町附近的一间酒店。


  今晚他们换了新的酒店入住,之前的六天一直住在乌丸地区,接下来的五天都会住在四条河源町附近。四条河源町是京都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和商业购物区,各大百货商场和首饰店、工艺美术品店、手信礼品店、咖啡店、游戏厅等都聚集于此。


  四条河源町的十字路口向东的一带集中了大量的餐饮店和酒吧,其中的木屋町和先斗町是京都市内屈指可数的美食街和花街。家家店铺的门口挂着红灯笼,食客和情侣以及来寻欢作乐的人的身影隐现其间,铺展出夜晚的京都笙箫不息、纵情享乐的生活画卷。


  逛了一整天的哲也想要回酒店休息,打算明晚再好好地逛四条河原町。他们入住的是四十平方米的榻榻米房间,在玄关处脱下鞋子后才踏上榻榻米。


  服务员已经把床品用具整齐地摆放在墙边,客人只需铺好床垫、被子、枕头即可就寝。哲也第一时间进入卧室,开始铺床。赤司与征十郎紧随其后,接过哲也手中的活,说这些事情由他们来做就行了。


  “平时都没有机会做这种事,难得有这样的一次机会,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就放手让我做一次吧。”哲也从对方俩人的手中拿回床品用具,铺床的动作有点不太麻利。


  哲也的意愿如此强烈,双胞胎亦不忍心加以阻止,遂和哲也一同铺床。哲也摊开床垫并摆正位置,接着铺上被子和摆放枕头,整理了一番后宣告成功。兄长们比他更快地铺好了床,他的床铺位于两位兄长的床铺中间。


  雪白洁净的被子和枕头的款式一模一样,靠近边缘的地方画着深蓝色的边框,边框里画着金色的枝叶图案。


  铺完床后,哲也被赤司领去洗澡。赤司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lush的泡泡浴香皂,先往浴缸里放进一定量的水,而后放入香皂。浴缸慢慢呈现出金黄色与火红色交织的秋日般的水面,仿佛洒满了红叶和银杏。


  这款香皂主要由檀香油、柠檬油、橙花油混合制成,伴随着淡淡的涩味和花的香气。果香与药香缠绵交融,焕发出典雅迷人的芳香。渐渐地,水面的颜色呈现出翠绿的色调,更是显得活力生机,为这秋日般的水面增添了梦幻的气息。


  作为小孩子的哲也自然喜欢这些花样,兄长们每周都会给他来一次这样别致的泡浴体验,使他尽情享受泡浴的乐趣和美好。他浸泡在浴缸里,看着颜色丰富的泡泡在水面不断扩散,犹若置身于绚烂多彩的秋天。


  哲也舒服地伸展四肢,双手掬起五彩缤纷的泡沫,把泡沫抹到赤司的脸上,对方用手背擦了擦脸,亲了他一下,对他的淘气给予百分百的包容。


  “已经来了京都一个星期了,却不怎么想念东京的家。”哲也伸出一条手臂让哥哥拭擦。


  “说明哲也在京都过得很愉快,连东京的家都忘记了。”赤司捏了一下对方的脸,微笑道。


  哲也笑了笑,另一只手掬起一些水泼到兄长的脸上,用手指点了点对方的鼻尖,“赤司哥哥说得太夸张了。我是觉得在京都的每一天都能创造出很多美好的回忆,每个晚上都会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慢慢地就不会想念东京的家了。”


  “能够和哲也在京都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赤司拭擦完哲也的手臂后便拭擦对方的脖子和胸口。


  哲也“嗯”了一声,“我的心情和赤司哥哥一样。接下来的旅途中我们也会继续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不带征十郎那家伙玩怎么样?”赤司突然开起了玩笑。


  “好啊,我们就撇下征十郎哥哥独自去玩。”哲也回应对方的玩笑,“那样一来征十郎哥哥肯定会拆了整座城市。”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


  “没关系,又不关我们的事。”赤司拭擦哲也的背部。


  “赤司哥哥在这种事上真是意外地冷漠。”哲也掐了一把对方的脸,转而开起对方的玩笑,“那不带赤司哥哥玩怎么样?我就和征十郎哥哥独自去玩好了。“


  “给我适可而止,哲也。不要仗着我的纵容就毫不顾忌地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开玩笑也不可以。”赤司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但脸上还挂着笑意。


  赤司知道哲也是开玩笑,却无法做到对这些玩笑话豪不介意,他现在能完全理解哲也说的若是征十郎知道自己被撇下了肯定会拆了整座城市的心情。


  “赤司哥哥总是在这些事上表现得那么小气。”哲也无奈地道。


  “征十郎可比我小气多了,他要是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肯定会弄哭你的。”赤司使劲地咬了一口哲也的手臂,疼得对方差点痛呼。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哲也来到征十郎身边,待在对方的怀里由对方给他涂抹润肤露。双方谈起了今日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哲也在聊天的过程中被困意逐步侵蚀,没过多久便靠着哥哥的心口睡了过去。


      本章完.


Pat Station:做个小调查,大家想看 哲也哥哥 x 双赤弟弟 这种设定吗?人设基本不变,就是长幼地位互换了。我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时间写这种设定的文,只是突发奇想地想问问大家喜不喜欢这个设定?如果有不少人愿意看的话我说不定就有动力写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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