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omatically 03

第三章：

       哲也将看到三分之二的故事书放在一边，拿起附近一个篮球，自己开始拍打起来，根据在场的人打篮球的动作和脑中的记忆，试着持球跑动，可没过多久就累得不行，脸布满了汗水，汗珠顺着两边的太阳穴滑至下颚，滴在地板。

　　休息了一会儿，哲也继续打起篮球。训练中的赤司和征十郎时刻留意弟弟的动态，确保一旦出现任何情况立即赶过去对方身边，果不其然，正准备投篮的赤司忽然留意到哲也不小心摔倒，立即扔下篮球和征十郎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对方。

　　与此同时，一军的几人也停止训练来到哲也身边。其余的部员向哲也所在的位置投去好奇的目光，发现没出什么大事便继续投入到训练当中。

　　“哲也，没事吧？”赤司将哲也抱坐在板凳上，和征十郎一起检查对方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噢，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受伤。”

　　“摔倒了还叫没事？”征十郎极度不满对方这种任性的说法，对方可是他心上位列第一的珍宝，是要小心翼翼地好好保护的，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

　　“抱歉，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我下次会注意的。”自知理亏的哲也也不敢再反驳两位哥哥的话。

　　“真的没有受伤的地方吗？哪个地方感觉到痛？”赤司卷起对方的裤腿和衣袖，仔细检查有没有破皮流血的情况，所幸的是对方的皮肤没有出现青紫的瘀痕，除了膝盖有些通红之外，其余地方一律完好无损。

　　“真的没有，我没事的，赤司哥哥。”哲也安抚似地捧住对方的脸。赤司立即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征十郎坐在哲也身边，将对方圈在他的怀里。即便哲也没有受伤，可还是会让他们非常不安。

　　除了赤司双胞胎之外，其余几人也纷纷担忧哲也的状况，毕竟这么可爱的哲也摔倒了并且受伤的局面是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不过得知哲也没事之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赤司和征十郎。

　　“哲也，以后不能再自己一个人打篮球了，除非有我们的陪同。”征十郎郑重地说道，万一以后哲也一个人打篮球的时候又摔倒了那简直是他无法忍受的事，何况不是每一次摔倒都像这次那么幸运，假如下次摔倒的时候不幸划伤皮肤甚至流血了呢？

　　想到这里的征十郎决定采取保护措施，不再让他的哲也受到伤害。

　　同样地，赤司也抱有这一想法，不过语气没有征十郎那么强硬，他摸着哲也的脸道：“哲也，以后想要打篮球的话记得叫我们，由我们看着你。”

　　站在旁边的几人表示这对双胞胎未免太变态了吧，虽然能够理解这种爱哲心切的情感，可是连小孩子自己玩篮球这种事也不能被允许实在过火了，何况小孩子摔倒也不是世界末日的来临，没有必要因为这点芝麻大的事而对哲也下达禁令。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果不其然，这一禁令使哲也不悦地皱起眉头，对哥哥们不近人情的管制感到一丝厌恶，不让他和黄濑一起玩就算了，现在还不允许他一个人打篮球，这算什么道理？

　　“听话，哲也。”征十郎以不容违抗的语气道，用手指摩擦着弟弟的小脸，“我们这是为你好。”

　　“而且一个人打篮球多无聊呀，有我们陪你一起玩不更好吗？”赤司坐在哲也身边，一手搭在对方的肩上。

　　“可是我真的没事，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我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我下次会注意的。”哲也的语气因不满而提高了些许。

　　“对呀，阿哲说得没错，你们俩个管得太严了吧。”青峰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哲也。

　　“小孩子摔倒是很正常的啦，赤仔你们太多虑啦，这样哲仔会不开心的。”紫原吃着美味棒说。

　　“赤司，你们无需小题大做，何况有我的幸运物在，哲也下次绝对不会受伤。”绿间真太郎用食指和中指推了一下眼镜。

　　“赤司君，其实每个人都会有摔倒的经历啦，我们小时候也经常会不小心摔倒啊，真的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的。”桃井有些汗颜地规劝这对双胞胎，不要说哲也无法忍受这对双胞胎扭曲的想法，她和其他几人也非常看不顺眼。

　　滞重的气氛降临在众人四周，众人的眼光放在了赤司的和征十郎俩人身上。赤司和征十郎的沉默更是令这气氛添上一层无形的薄霜，明明正值炎热的夏季，却令人无缘无故地背部发冷。

　　坐在征十郎大腿上的哲也亦体会到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成分，他知道哥哥们真的生气了。二人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下酝酿着使人不可忽视的怒意，如今这一怒火即将达到临界点而爆发出来。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可哲也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不安，如同草食小动物嗅到了肉食动物正在靠近的危险气息，他甚至想离哥哥们远一些，躲在其他人的背后，可是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对方的桎梏宛若铁壁般将他死死地套牢。

　　“我说你们几个人，都不用去训练吗？”征十郎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凝视面前几人，一金一红的眼眸微微眯着，在那双眼瞳深处正在燃烧着无形的怒火。

　　征十郎这句话令桃井、绿间、青峰、紫原的身体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尽管大家是同辈的关系，可征十郎那强大的令人产生惧意的气场让他们几人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后悔。

　　“有这个闲功夫来干涉我和哲也之间的事，不如多做一些训练，而且你们不要忘记，你们和哲也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所以没有资格来干涉我们和哲也之间的事。”征十郎一字一句地道，声音不大，但让其他人几乎屏气敛息，就像一群被导师训斥不敢反驳的学生。

　　“征十郎哥哥，你这样说话太没有礼貌了，何况桃井小姐、青峰君、紫原君、绿间君并没有说错什么。”哲也用手拉了拉征十郎的衣袖。

　　“哲也，连你也要和他们一起来违抗我吗？”征十郎的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那冷硬的语气和冰冷的目光使对方缩了一下肩膀，毕竟对方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征十郎，你吓到哲也了。”赤司将哲也抱过来让对方坐在他的腿上，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手抚上对方的脸庞，安慰似地抚触。

　　赤司的怀抱比起征十郎更能让哲也感到安心，起码他在赤司身上感受不到强烈的危险气息，于是他把身子缩在对方怀里，不敢与征十郎对视。赤司非常满意对哲也这种寻求庇护的动作，低头吻了一下哲也的脸和嘴唇。

　　“不过征十郎说得没错。相比于在这里插手管一些与你们无关的事，倒不如多去做训练，争取在下一场比赛取得更好的分数。”赤司转过头注视其他几人，冷冰冰的眼神与对待哲也的温柔截然相反，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哲也和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哲也还未从赤司这种近乎人格分裂的态度回到现实，其他几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与两个怒气未消的双胞胎。

　　他咽了一口唾沫，睁着大大的蓝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心跳加快，心脏在他的左心房发出砰砰的响声，仿若在他的喉咙跳动。

　　一阵静默后，赤司捧起对方的脸，对方紧张的表情让他心头的怒火消退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哲也，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打篮球，知道了吗？“

　　哲也没有立即作出回答，直直地盯视哥哥的眼睛，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去。

　　“回答问题，哲也。”征十郎不满对方这种类似走神的行为，他捏了一下哲也的肩膀，力道不大，但能让对方完全清醒过来。

　　“唔...嗯…”哲也含糊不清地支吾一声，没有作出明确的答复。

　　“说‘知道’。”赤司命令道。

　　哲也没有如对方所愿回答“知道”，而是耷拉着脑袋，下巴快要碰到胸膛。对方这种举止根本就是强迫，而且还是没有道理的强迫，这让倔强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屈服。

　　“不回答，是吗？”深知哲也脾性的赤司也不打算继续用强硬的方式逼迫对方，万一到时候弄得双方关系僵硬，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哲也，违抗我命令的人，纵使是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征十郎的态度比赤司强硬得多。

　　哲也仍然一语不发，双手揪着衣摆，眼泪泛上眼眶，但他竭尽全力地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征十郎，不要这样对哲也说话。”赤司以责备的口吻提醒征十郎注意自己的言行分寸，他可不想因为征十郎的关系而导致哲也不理会他。

　　征十郎非常不爽，内心的不快已经爆发了出来，纵使他已经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哲也的态度令他忍不住想要将这些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哲也，如果你不回答的话，那今天的香草奶昔就没有了噢。”赤司哄着哲也，口气温柔得能滴出蜜糖来，倘若旁人不知晓内情，还以为这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哲也一瞬间抬起头，自己差不多到手的宝物忽然一下子飘得远远的，他必定将其重新追回到手里。

　　看到对方眼眶红红的，赤司和征十郎的怒意顿时消散得七七八八，满满的心疼与歉意一涌而上，占据了情绪的主导位置。

　　“哲也，不要哭。”赤司捧起对方的脸，一个个轻柔的吻落在对方的眼帘上，对方撇过头不让他亲，他唯有把脸埋进对方的后颈，在那嫩滑得宛若豆腐般的肌肤上印上细细密密的吻。

　　“哲也乖，不要哭。”征十郎凑近对方，轻捏住对方的下颚，想要亲吻对方的唇却由于对方躲开了而吻在了脸上。

　　两个哥哥的态度呈颠覆性的转变让哲也莫名地心累，每次都上演同样的戏码，先是把他弄得心情非常糟糕，巴不得让他当场哭出来，然后再以充满歉意的哄回他，这种先给鞭子再给糖的手法真的令他很莫名其妙，也很反感，他完全理解不了为何两个哥哥要反复折腾他，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相处的方式呢？

　　小小的哲也对哥哥们情绪上的阴晴不定全然捉摸不透，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去应付这两个人，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平常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没想到这俩人竟然用香草奶昔来作为威胁他的筹码，明知道他那么喜欢喝香草奶昔，却因为这点破事不买给他，并且不久之前才郑重答应过今天放学后就买给他的，怎么现在竟然出尔反尔了？

　　这下轮到哲也不爽了，怒火在他小小的身板内熊熊燃烧，虽然面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起伏，可还是令赤司和征十郎清晰地感受到弟弟的怒气。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你们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今天一定会买香草奶昔给我的吗？”哲也的语气十分平淡，假如不了解哲也脾性的人，真的没法看出来他在生气。

　　征十郎和赤司无语凝噎，想要告诉对方是因为对方没有好好回答他们的问题且还违抗他们，所以他们决定以不买香草奶昔作为一个小教训，让对方下次不敢再这么做。

　　但是一对上那双清澈灵动的仿若会说话的蓝眸和那张虽面无表情但散发着怒气的小脸，这对双胞胎居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被那双如同天空般澄澈透亮的双眼直直凝视，眼里的感情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他们便觉得提出的惩罚内容未免太过分了。

　　“哲也，你听我们说，我们其实是…”赤司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说实话，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我现在很生气。”哲也从对方的怀里跳下来，“我现在不想和你们说话，请你们继续训练，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语毕，哲也几乎连一个目光都不给俩人便坐在一边，拿起故事书继续阅读。

　　赤司和征十郎面面相觑，深深地看了哲也一会儿，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微叹气，现在万事皆要忍，等哲也气消了才再找他，毕竟生气起来的哲也也是不容小觑的。

　　之前他们因为哲也和黄濑走得太近而一个星期没有给对方买香草奶昔以此来惩罚对方，结果导致哲也和他们一个星期没有交流，是真正意义上的零交谈，连早晨的问好都没有，一个音节都不发出来，如若失去了语言功能。

　　那个星期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哄骗吓唬、低声下气，对方就是死都不愿意吐出一个字，一副宁死不屈的武士模样。哲也终究是他们的心头肉，所以他们也不愿意为了逼对方说话而做出过激的事情，最后还是等一个星期的时间过了，哲也才和他们说话。

　　这件事几乎要成为赤司和征十郎噩梦般的回忆，不被哲也理睬、被哲也无视、被对方当做空气般存在的感受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每晚躺在床上拥住对方的身体入睡，可是彼此间的距离却隔着整个世界。挚爱之人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哪怕抱住的是能感受到温度的肉体，但却没法触碰到那颗最想触碰的心。

　　也是因为这件事，使他们对黄濑的敌意上升了130个层次，每次听到哲也说起和黄濑之间的事，心底的妒火与怒火同时爆发出来，就像一头连囚笼都无法套住的野兽，啃食着他们的神经与心脏。

　　由此对于哲也的生气，他们简直打从心底害怕，害怕又会重蹈覆辙，害怕又会重现那个噩梦的场景，即使在常人的眼里，他们对一切无所畏惧，仿佛所有事物尽掌握在他们手中，可只有他们才晓得，哲也是他们唯一的软肋，也是唯一能让他们产生惧意的可人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便是一物降一物。这一道理非常适用于俩人和哲也之间的关系，表面上强大无比的赤司和征十郎看似经常欺压相对柔弱的哲也，但并不代表哲也会任由他们一直胡来，再柔弱的人也会有强硬的一面，假如对方三番四次地触碰他的底线，那么他必定会给予相当的回击。

　　之前他之所以会被两个哥哥一直吃得死死的，很大原因便是他没有很强硬地摆出自己的态度，但这一次赤司和征十郎委实太过火了，忍耐性再好的他再也不能容忍这种蛮横无理的行为，哪怕一个人的他的力量不及两个哥哥的，他亦会尽力去维护自己的底线。

　　于是他决定先不和哥哥们说话，眼下的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有什么话就等到放学之后再说。

　　赤司和征十郎走到哲也面前，俯身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叮嘱对方几句，便继续投入到训练中，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心思放在篮球上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待会要如何哄回哲也，还考虑要不要买一打大杯size的香草奶昔，只要哲也不生他们的气，他们愿意做任何一切事情。

　　三个小时候后，训练结束，众人收拾完毕后，各自散伙离开。桃井将买来的故事书送给了哲也，收获了对方一枚甜甜的笑容并附上一句诚意满满的“谢谢你，桃井小姐。”让她的心彻底融化了，要不是那对讨人厌的双胞胎在场，她早就冲上去将哲也按在自己的胸前，再亲上对方130遍。

　　看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包装精美的故事书，哲也的心情好了不少，正好今天下午他看完了上一个版本的，今天晚上就可以看这本新出的后续了。

　　“走吧，哲也。”赤司收拾完后，打算上前抱起对方，不出意外地被对方拒绝了。

　　“赤司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赤司和征十郎不好再多说什么，哲也愿意和他们说话已经很好了，为了不再破坏对方的心情，只好遵从对方的要求。于是俩人各自牵起对方的左右手一起朝校门口走去。

      TBC.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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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b85a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