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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训练完后，一军几人回到更衣室换上校服，紫原早已离开了学校。赤司和征十郎带着哲也去小卖部买零食，他们在路上得知哲也买零食的原因——给紫原君一盒美味棒。

　　“如果我是紫原君，被征十郎哥哥在大庭广众下那样对待，我也会很生气的噢。”哲也扯了扯征十郎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教，“我知道征十郎哥哥不会亲自向紫原君道歉，所以我们就买盒美味棒送给紫原君吧。”

　　征十郎有些不快地眯了眯眼睛，抓住对方扯着自己头发的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胸口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买完零食后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赤司和征十郎就各牵着哲也的手离开学校。哲也决定明天要亲自将美味棒交给紫原，再好好地向对方道歉。

　　“哲也，紫原今天对你说了什么？”赤司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捏了捏对方的脸蛋。

　　哲也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小手揪着衣摆，耷拉着小脑袋，耳边响起紫原那番令人伤心的话，好比在他的心上割出一道口子，还要往伤口上淋上柠檬汁，痛得他没法呼吸，连眼泪都差点忍不住从眼眶里飙出来。

　　“哲也，是不是敦欺负你了？”望见垂头丧气的弟弟，征十郎就恨不得用剪刀剥了紫原的皮，他搂着弟弟，不断地吻着对方的脸和颈侧，最后贴着对方的嘴唇温柔地说，“哲也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们都会认真听哲也的话。”语毕，他执起对方一只手吻了一下那娇嫩袖珍的手背。

　　哲也咬了咬嘴唇，漂亮的蓝眸写满了复杂的神色，他看了征十郎一眼，又看了赤司一眼，然后双手轻轻地揪着征十郎的衣服，不停地把玩对方的衣领，一会儿把衣领竖起，一会儿又整理好它，一会儿解开衣领的扣子，一会儿又扣上扣子。

　　这些小动作都表明他处于犹豫不决与不安之中，征十郎摸了摸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住对方。哲也闭着眼睛感受着哥哥带有安抚性的亲吻，对方的吻逐渐抚平他心里的伤痛，但伤痕仍然没有完全褪去，顽固地占据着他体内的某个角落。

　　赤司靠近过来，将哲也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拇指轻轻地摩擦对方的掌心，他与征十郎怀着同样的担忧，思考要用什么方式拂去笼罩在哲也上方的阴霾。

　　征十郎松开了他，他缓缓地道出心底话，“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是不是没有篮球天赋的人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打好篮球？”

　　“哲也，你在说什么？”赤司和征十郎异口同声地反问。

　　哲也的脸上抹上了一层伤感的薄纱，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紫原君说没有篮球天赋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厉害到哪里去，相反有天赋的人不用怎么努力就已经能够很厉害了。”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你们也是这样认为吗？”

　　赤司和征十郎在心里用了130种残酷至极的形式来处死紫原，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哲也在篮球方面的天赋与能力，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哲也对篮球的热爱，他们绝对不会在弟弟面前说这样的话，也绝不允许其他人对自家宝贝说这种不可原谅的话。

　　紫原竟然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种该死的话，以哲也敏感的性格怪不得会激动地叫了出来。赤司和征十郎的眼里泛起一丝冷光，但下一秒就恢复了只属于哲也的柔情。

　　“不要听紫原胡说，哲也，他说这些话都是骗你的。”赤司将哲也抱了过来，捧着对方的脸，彼此额头相抵，微笑道，“就算是有天赋的人如果不多加努力，也无法达到厉害的程度。”

　　“哲也，打篮球厉害不厉害与天赋完全没有关系，敦他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哲也乖，不要相信他的话。”征十郎捏了捏弟弟的耳朵。

　　“可是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虽然说这种话的紫原君是个笨蛋，可是我不认为他的话完全是错的。”哲也垂下眼帘，语气变得沉重，“我能够理解紫原君的话，因为我就是他口中所指的不厉害的家伙，我也很了解自己在篮球方面的天赋与能力…”他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哥哥打断了。

　　“哲也，你在胡说什么？谁说你不厉害了？你只是年纪还小，还没将能力发挥出来，假如你以后接受了系统的训练，一定不会逊色于我和征十郎。”赤司撒谎起来一点也不害臊，为了哄回弟弟，他丝毫不介意将黑的描成白的。

　　“哲也，你情愿相信敦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们的吗？”征十郎有点不满，握起对方的手轻咬着那如青葱般鲜嫩的手指。

　　哲也笑了笑，玩弄着赤司的手指，“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的篮球天赋都非常高，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完全没有篮球天赋，每次看到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打篮球的时候，我都会在想可能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达到这样的程度吧。”

　　“哲也，天赋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后天的努力才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没有篮球天赋的人，可他们都通过努力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赤司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思想。

　　“哲也，你不是很喜欢篮球吗？以你对篮球的热爱程度，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打篮球非常厉害的人，你现在才6岁，怎么那么早就否定自己呢？”征十郎也不晓得弟弟何以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哲也的目光移向窗外，商店、人行道、行人、路灯、车辆等光景一幕幕地从他眼前快速掠过，汽车在一个红灯面前停了下来，面前的景致变成“静态”，他的视线落在一个拿着篮球的与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和一个年纪上去与他的哥哥们年纪差不多的女生一起行走，他估计那个女生是对方的姐姐，两个人有说有笑，小男孩不时向姐姐举起手中的篮球炫耀似地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猜想这对姐弟谈话的内容应该与篮球有关。

　　直到汽车再次行驶，那对姐弟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重新看向赤司与征十郎。

　　“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说的话我都懂噢。”哲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可眼中的哀伤貌似更深了，“但是我觉得有天赋的人与没有天赋的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他们付出了同等的努力，一定是有天赋的人得到的结果会比没有天赋的人好很多。”

　　赤司和征十郎语塞了，弟弟说的话没错，倘若有天赋的人和没有天赋的人在付出了同等的努力后结果不存在差距的话，那这个世界理应没有划分天才与普通人的标准。

　　“虽然这个事实很残酷，紫原君的话也很伤人心，但这都是真的呀。”哲也的声音有点颤抖，“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未必能理解没有天赋的我的心情吧。”

　　“哲也，我们怎么不会理解你呢？”赤司给了对方一个深吻，仿佛要惩罚对方的胡思乱想，他啃咬对方的锁骨，在那玲珑细致的小锁骨上落下一个个吻痕。征十郎则吻着哲也的后颈，在那柔滑的肌肤上印上一个个齿印。

　　他们的力道不大，但让哲也感到不舒服。小哲也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揪住两个哥哥的头发，他们咬得越用力，他就揪得越大力。最后哥哥们放过了他，转而吮咬他的两只手腕和小臂，在那瘦弱细嫩的小臂上种下一个个桃红色的印记。

　　“哲也，难道你要因为自己没有天赋而放弃篮球吗？”赤司严肃地问。

　　“当然不会！我可不会放弃篮球的，永远不会！”哲也郑重其事地回答。

　　“那从现在开始起，不要再想着天赋这种事情，只有不放弃篮球的人，才是最厉害的。”赤司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尖。

　　哲也瞪大眼睛，对方的话如同一股清泉洗涤了他脑中的杂质与心中的杂念，犹若一缕阳光从层层厚重的乌云倾泻下来，驱散了天色的阴沉与暗淡。

　　“而且哲也你也有属于自己的能力，并且这种能力是我和赤司所不具备的。”征十郎揉了揉他的头发。

　　“哎？什么能力？”哲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征十郎，对方的话就像在他体内放了一个爆竹，把他不愉快的心情炸得沓无踪影。

　　“你薄弱的存在感就是哲也你独特的技能。”征十郎亲了亲对方的嘴角，在对方耳边说。

　　“啊？什么意思？征十郎哥哥。”哲也显然听不懂对方话中的含义，他的低存在感是困扰了他许久的特质，怎么反而变成他的优势了？

　　“我们现在解释的话你可能理解不了，等你长大之后，我们就教你一个视线诱导的技能，这个技能只有哲也你才具备。”赤司露出宠溺的笑容，满意地看到喜出望外的哲也。

　　“真…真的吗？赤司哥哥，我…我真的可以学习这个技能吗？”哲也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再抬头瞧向赤司，他的肩膀因为惊喜而微微颤抖。

　　“当然，哲也，我从来都不骗你。”赤司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哲也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居然拥有这样一种特殊独特的技能，两个哥哥告诉了他之后他还不敢百分百相信这是真的，简直太振奋人心了，好比一块一直都自认为是石头的金子，忽然有一天被发掘出自己是金子的本质，虽然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还达不到能够用金子来比喻，但这种类似性质的心情让他高兴得忘掉了自己的姓氏。

　　他开心地抱住两个哥哥，还主动在对方二人的脸上献上一吻，然后哥哥们一秒之间由绅士变为饿狼，将他紧紧揽在怀里，无数个炽热浓烈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还伴随着情趣十足的舔咬，他的身体又增添了数不清的新的吻痕与牙印。

　　哲也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头被两只野狼分食的小鹿，赤司与征十郎疯狂得几乎丧失理智般的亲吻让他觉得再过多两分钟自己就会因窒息而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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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之后，桃井与绿间、青峰一起去便利店买冰棍。换做是平时，紫原也会和他们一起放学，但今天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就剩下他们三人一同放学。

　　“我说，那个征十郎也过火了点吧，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紫原难堪。”青峰咬了一口冰棍，语气颇为不满。

　　“情愿得罪赤司和征十郎，也不要得罪哲也，这个道理紫原不会不懂。”绿间说，“不过今天天秤座的运势最差，紫原也没有尽人事。当然征十郎的行为也不值得肯定。”

　　青峰将吃完的冰棍扔到街边的垃圾桶。气氛比平时安静了不少，往日活泼多话的桃井此时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在青峰和绿间后面。

　　“喂，五月，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青峰转过头瞧了一眼身后的青梅竹马，对方表情凝重、若有所思，手中的冰棍一口都没咬过。

　　“桃井，发生什么事了？”绿间也转过身来，停下了脚步。

　　桃井的嘴唇紧抿着，似乎有难言之隐，她在考虑是否要将今天中午哲也对她所说的话告诉这两个人，经过三思之后，她决定将其付诸于语言。

　　“阿大，小绿，你们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想告诉你们。”桃井神情严肃，语气带有不容拒绝的意味。绿间和青峰略微惊讶，看桃井的脸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于是他们和桃井去了附近一间咖啡厅坐了下来，倾听桃井告诉他们的内容。

　　桃井说完后。绿间和青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依然沉浸在对方的话中，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十分钟后才回到现实世界，脑海里不断思考着赤司和征十郎与哲也的相处方式，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那对双胞胎竟然如此对待哲也，太不正常了！

　　“这些话都是阿哲告诉你的？”青峰一手托着脸腮，眉宇间的皱褶能够夹住一本写真集。

　　“哲也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绿间拿起咖啡杯，看了一眼里面深褐色的咖啡后，放下杯子，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桃井点头，“今天中午我和哲君去买香草奶昔的路上，我问了哲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然后哲君就告诉了我，看样子他貌似不介意将这些事情让别人知道，也许是看在我们和他比较熟稔的关系上他才放心说出来吧。”

　　“但是哲也应该没有把全部情况告诉你吧。”绿间道。

　　桃井顿了顿，再次点头，“哲君是个很聪明的小孩，确实不会轻易将这些秘密全部告诉我，但我听完了他说的之后，与我们之前的猜想基本上吻合，哲君真的就是赤司君和征十郎君的宠物。”

　　“就凭他们每天都要阿哲详细地汇报在学校里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变态的行为！”青峰有些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拿起冰沙拿铁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换做我是阿哲的话，早就离家出走了。”

　　“而且只要哲也和陌生人说话，赤司和征十郎就会非常生气，这一点我也无法理解。”绿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推了推眼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从陌生的关系开始，与陌生人说话是正常的交往行为之一，赤司和征十郎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桃井一手转动着杯子，一手有规律地敲打桌面，她咬着下唇，一脸郁闷，“赤司君和征十郎君肯定懂得这些道理，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五月，你想表达什么？”国文水平差劲的青峰一下子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阿大真是个笨蛋，连这种浅显易懂的话都不明白。”桃井损了一下青梅竹马，换来对方一个不爽的眼神。

　　“桃井的意思是赤司和征十郎是故意操纵着哲也，将他完全控制在手心，让他的一切归自己所管制，把哲也当做个人私有物。”绿间向青峰解释。

　　“可是赤司和征十郎那两个家伙不是很宠爱阿哲的吗？把阿哲看作是私有物的话未免太过分了吧，阿哲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死物啊。”青峰依然不解。

　　“过分享受宠爱的同时也要承受这份宠爱所带来的不利。”桃井道，“赤司君和征十郎君对哲君的极度宠爱也包含着他们对哲君的极度控制，可以说他们对哲君的感情不是正常的兄弟之情。”

　　青峰感到一阵恶寒，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喂，五月，你不要乱说话，赤司和征十郎不会变态到这种地步吧？”

　　绿间的心也变得滞重起来，心脏被无形的块状物压着，翠绿色的眼眸涌起一丝心疼的神色，“桃井，除了这些之外，哲也还对你说了什么？”

　　桃井双手捧着杯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哲君只对我说了这么多，但我相信哲君不会欺骗我。”

　　沉默降临，伴随着深深的无力感，形成一张隐形的网，牢牢地罩住这三个人的心，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晓得该采取什么行动，哲也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说上学期间的每一天都能与哲也接触，但他们与哲也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拉近，他们站在这一头，哲也站在另外一头，中间所隔的距离是他们没法量度清楚的数字与单位。

　　就算他们知道哲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他们又能为对方做得了什么呢？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哲也的处境感到悲哀与心痛，这就是他们能够做的全部，至于要去帮助对方逃离困住他的牢笼并赋予他自由这一点只能存在幻想之中，估计他们离对方的距离稍微近一点都会被赤司和征十郎毫不留情地掐死。

　　“只要有赤司君和征十郎君在，哲君就不会有自由的那一天。”桃井捂着额头，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竟然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金丝雀，我真的无法想象长大之后的哲君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阿哲长大之后，那对双胞胎就不会管得他那么严吧。”青峰非常天真地抱有这一美好的想法。

　　“你太天真了，青峰，现在哲也才6岁，赤司和征十郎已经将他控制得这么厉害，更不要说长大之后会严重到什么地步，控制欲这种东西如同毒瘾一样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越来越轻微。”

　　“小绿说得没错，赤司君与征十郎君对哲君的控制只会不停加重，甚至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没法接受的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哲君，竟然要承受不应该承受的一切，我就难过得连哭都哭不出来。”桃井将左边的头发撩到身后，桃红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层无奈与悲伤的阴影。

　　青峰苦恼地抓着头发，嚷嚷道：“啊，真是烦死人了，那对变态双胞胎对阿哲的控制欲为什么这么强啊！？”

　　绿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却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苦味。

　　咖啡厅的人流逐渐增多，不少中学生结伴在一张张桌子上坐下来，与他们这边的气氛截然相反，其他人那边的气氛充满了欢快的因子。有些女生还发出阵阵愉快的笑声，好像其他人和他们所处的场所是两个质量与密度全然不同的地方，店里播放着宇多田光的《colors》，这是去年几乎火了一年的热门歌曲。

　　“大概是征十郎君和赤司君认为哲君是他们的所有物，所以就认为施加在哲君身上的这种病态的控制欲是正常的。”桃井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此话一出，为原本沉闷冷凝的气氛更添了一抹厚厚的阴翳。三人缄口不语，兀自喝着咖啡，各自怀揣不同的心思，直到他们离开咖啡店，这份僵硬的局面依旧维持原样。

TBC.

Pat Station：前几天和舍友聊起方便面的话题，舍友为父母允许我吃方便面行为感到很惊讶，因为他们的父母认为方便面是垃圾食品，不允许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