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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omatically 34

第三十四章：

　　哲也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肚子也因饥饿而不断叫嚣，可是哥哥依然对他不理不睬，他有好几次想要问赤司可不可以给水他喝，但对方冷冰冰的眼神让他溜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到喉咙里去。

　　他轻拍着自己瘪了下去的肚皮，胃袋饿得搅成一团，不断向他的大脑发送需要食物补充的信号。他皱着眉头，咬着嘴唇，身上的伤口没有处理，此时的生（和谐）理需求又得不到满足，像是被逼进了得不到救援的死角，他甚至还想过两个哥哥是不是打算以这种方式让他慢慢死去。

　　赤司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课堂，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弟弟几眼。小家伙一直垂头丧气，两只小手反复揪着衣摆，有好几次哲也抬起头来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他，不用对方说他也明白弟弟想要什么，可他就是不想满足对方的需求。

与此同时，他又很担心这样下去会把哲也的身体弄坏，毕竟对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如今又被他和征十郎这般对待，万一捅出乱子来就麻烦了，但心里的怒意还未完全消除，他打算再折磨对方多一阵子，待哲也真正学乖了再给弟弟糖吃。

　　征十郎几乎没有转过身来逗弄哲也，以往的他一节课会转13次身，而现在的他全副精神摆在学习上，将哲也当作透明的存在，全然无视对方。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实际上他的脑子装的完全不是老师所讲的知识，而是哲也。他很担心这样下去弟弟的身体会垮掉，可向自己承诺过的誓言又不允许他再三向对方低头。

　　如此一来，赤司与征十郎陷入了矛盾的处境，一方面担心得哲也要死要活，巴不得抛弃自尊在对方面前叩头认错；另一方面却对弟弟冷漠至极，好像这是一个与他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对方的生死不关他们的事。

　　哲也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要是再喝不上一口水他的喉咙就要出血了，于是他鼓起勇气面向赤司那张散发着冷气的脸，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说：“赤司哥哥，我好渴啊，你能不能给点水我喝？”天蓝色的眼睛写满了乞求与渴望，害得对方差点要拿出水瓶递到他面前。

　　赤司看了对方一会儿，压抑住内心想要对哲也又亲又抱的冲动，强装冷硬地回答：“都说了没有水了。”

　　哲也吸了吸鼻子，表情更加委屈了，“那赤司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倒水？”

　　赤司差点脱口而出说“好，我这就帮你倒。”他竭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塞回到体内深处，他的视线移回到黑板，生怕再看多对方一秒他就要机械投降了。

　　哲也见赤司忽视自己，他的心就像被揉搓成一团满是皱褶的纸，他依旧不死心，继续轻拍对方的肩膀，“赤司哥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抓住手腕，力道痛得他咬紧下唇。

　　“你给我闭嘴，吵死了。”赤司压低嗓音责备对方，语气严厉，让小哲也不由缩了缩脖子。

　　哲也不再出声，脑袋低得快要贴着胸口，这是他第一次受到哥哥们的冷落，平日的他只要一提出要求，两个哥哥就会二话不说地即刻满足他，这一巨大的落差让他有点适应不过来。比起肉体上的暴力，精神上的冷暴力才是最伤人的。身体的伤痕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心里的伤痕却是永不磨灭。

　　它不一定能被时间治愈，以面无全非的姿态顽固地占据内心某处地方，通过吸食血液与吞噬皮肉来作为养分而生存下去，它无声无息地侵占着你体内的每个角落，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将它除去，只能永远地承受着它带来的痛苦。

　　恍惚间哲也觉得以前那段被哥哥们百般宠爱的日子变成海市蜃楼般遥望而不可及，那段幸福的时光已慢慢失去了实感，化作一段段模糊不清的画面，仿佛置于雾气氤氲的环境，让人没法拨开迷雾来一睹它真实的面目。

　　在去会议室之前赤司和征十郎依然是他所熟悉的两个哥哥，但他醒过来之后发觉自己已然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赤司与征十郎不再是他所认识的两位兄长，变成了他最害怕也是最陌生的赤司与征十郎。

　　哲也很想找到能够回到他所了解的那个世界，这个陌生可怕的世界他一秒钟都不想逗留。

　　一阵不知从何飘来的困意占领了他的意识，他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闭上眼睛，随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引起了赤司的注意。

　　赤司凝视着哲也，他第一时间还以为对方又晕了过去，心不由一紧，可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原来对方是睡着了，他便松了一口气。

他想让对方枕着他的手臂睡去，因为趴在桌子上的睡姿很影响脖子的健康，但想到倘若自己做出了这番举动就代表了他又要向哲也屈服，明明之前还发誓过不能再掉入对方的陷阱，可对弟弟的爱意与疼惜又冲击着他的誓言。

　　他捏紧手中的笔，沉浸在剧烈痛苦的心理拉锯战中不可挣脱，笔都快要被掐断了。赤司闭上眼睛，意志里的两股势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双方的实力不分伯仲，交战了许久都没能分出胜负。良久，爱着哲也的那颗心拼尽九头二虎之力终于摘得了胜利的旗帜。

　　赤司睁开眼睛，手心全是冷汗，他将哲也轻柔地抱在怀里，让对方一如既往地靠着他的臂膀睡觉，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对方红肿不堪的脸庞，心疼与自责泛滥地涌出来。

　　果然他还是败给了哲也，败给了这个他爱到不可自拔的弟弟，不管用多么坚硬的盔甲来武装自己的心，到头来还是被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瓦解。

　　有时候爱一个人，会受到很深很深的伤害，但正因为爱着那个人，一切苦痛最终才得以平复。

　　赤司的头埋进对方的脖颈，汲取对方的气息，也只有哲也的气息才能令他那颗不安的心找到了归宿。他轻吻着对方的脸和脖子，动作是那么温柔，与方才冷酷的形象大径相庭。假如哲也现在睁开眼睛，一定会诧异于眼前的赤司又变回了他最熟悉的哥哥。

　　哲也这一觉睡得很沉，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以前，哥哥们依然是那个无限珍爱着他的赤司与征十郎。他们在花园里愉快地嬉戏、在书房里一起看书、在商场里一起玩夹娃娃机。所有的场景都铺上了幸福的帷幕，散发着如珍珠般闪耀璀璨的光芒。

　　他很想抓住这个梦，但害怕得手之后就要开始失去，因为梦里的幸福，在抓住它的前一刻才是最美好的。

　　蓦然，一道柔和的声音进入了他的梦境，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拉起了他的手将他带回到以前的世界。那道声音如冬日暖阳般给人以满满的和煦，将一股暖流传入到他的身体，连同他身上的伤痕一并拂去。

　　再次醒来时，映入哲也眼睑的是赤司与征十郎柔情似水的目光，还有家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双胞胎看向哲也的眼神深情至极，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对方想要哭出来。哲也的心情充满了犹如对心爱的宝物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激动。

　　但不知怎的，尽管赤司与征十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可哲也亦清晰地体会到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成为了一去不返的旧时光。他并不是为两个哥哥变回他最熟稔的赤司与征十郎感到心塞与失落，而是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连结他与两位兄长的至关重要的某条线断开了，还是被赤司与征十郎亲手剪断的。

　　好比你一直很喜欢的一件衣服忽然在某一天成为了一堆破布，然后你用尽所有方法将这堆破布重新裁成原来的样子，哪怕你将它修复得没有一点瑕疵，看上去就跟原来的衣服一样完好无损，但它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件衣服了，因为在它成为破布的那一刻，某些本质的核心业已永远地销声匿迹。

　　虽然你很开心又能重新穿上这件衣服，一股不可言状的失落与空虚却朝你袭来，疯狂地霸占着你的内心，因为你明白了某些东西在破坏的那一刻起就永远地处于坏掉的状态，无论如何都没法修复好。

　　哲也的心情大概如此，一边为两位兄长恢复正常感到开心与激动，一边又被一种无可名状的无力与空虚蚕食着身心，好像眼前的两个人是他最熟悉的人同时也是他最陌生的人，这一矛盾的心理使他没法透过气来。

　　哲也身上的伤口已经过了处理，脸上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思想风暴后，赤司与征十郎还是选择向哲也投降，他们对弟弟真的没法狠下心来。

　　“哲也，怎么了？”征十郎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他的手与对方的右手十指相扣。

　　哲也的眼光落在与两个哥哥十指紧扣的手上，他的意识还没清醒过来，脑袋晕乎乎的。

　　赤司与征十郎满脸担忧地望着神情呆滞的弟弟，害怕对方是不是又出事了，连忙对着哲也又亲又抱，问：“哲也，你没事吧？”

　　哲也眨了几下眼睛，彻底醒了过来，他无意识地将两只被哥哥们牵着的手缩了回去，淡淡地道：“我没事，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对方二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方才哲也抽回手的那一刻顺带也将他们的心抽走了，他们很难堪，想起之前对哲也爱理不理的冷漠态度不禁想抽自己1300个耳光，自己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哲也，快点吃东西，你今天中午都没有吃饭。”赤司将一袋食物放在对方面前，里面有各种各样包装精致的面包、三明治、便当等。他拆掉了其中一个包装纸，将一块面包递到哲也嘴边。

　　“快点吃，哲也，不然你的胃会疼。”征十郎亲了亲弟弟的脸，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哲也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面包，不知为何刚刚一直折磨着他的饥饿与干渴不翼而飞了，面对琳琅满目的食物包装袋，他甚至感到反胃。

　　“哲也你怎么还不吃？你不是肚子饿吗？”赤司不解地望着没有反应的弟弟，他的心跳突然快得不得了。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我不饿了。”哲也将面包拿开。

　　“！！！”赤司与征十郎宛若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将他们劈成两半。

　　“你在说什么傻话，哲也，你中午都没有吃饭，怎么可能不饿。”赤司的语气十分焦急，恐慌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咽了口唾沫。

　　“哲也乖，就算你要赌气但也不要弄坏自己的身体。”征十郎也是慌得手都在抖，他以为哲也在生气，殊不知对方的内心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我不是在赌气，征十郎哥哥。”哲也定定地注视着征十郎，那澄澈纯净的蓝眸令对方不敢直视，“我是说真的，我一点都不饿，好像睡醒之后就再也不觉得饿了。”

　　赤司与征十郎面面相觑，俩人心里面只有两个字——完蛋。他们认真地端详哲也，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说谎与怄气的蛛丝马迹，但找不到。他们的弟弟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向他们的目光，皆是沉静得不可思议，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就像将拳头打在柔软的沙包，沙包吸走了拳头的力气，回应他们的是使人疲惫万分的无力。赤司与征十郎愣了好久，仿佛被弟弟带去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面对的哲也是陌生的哲也，是令他们手无足措的哲也。

　　假使对方一如从前那般无视他们该有多好，起码他们还可以知道这是对方生气的表现，但现在对方既不是生气又不是其他什么，就是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样子，这才是叫他们最害怕的地方。

　　因为这样的哲也让他们捉摸不透，没法读懂对方的内心，对方在自己面前建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他们看似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对方的场所，但实际上这道墙壁牢牢地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只能隔着肉眼看不见的阻碍物来凝视对面的哲也。

　　“哲也，你…你是不是…”赤司想要问对方究竟是怎么了，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赤司哥哥，你有水吗？我渴了。”哲也逐渐找回了干渴感，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恳求的意味，反倒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赤司二话不说立即拿出水瓶拧开盖子放在对方面前。哲也一边喝的时候他一边轻拍对方的背部，“慢点喝，哲也，不要呛到。”

　　哲也实在是太渴了，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满满一瓶水，好似干涸已久的沙漠终于得到了泉水的滋润。

　　“哲也，你快点吃了这块面包，就算你没有胃口但也要吃一点。”征十郎像个保姆般苦口婆心地劝弟弟进食，谁知对方只是咬了几口后就不吃了。

　　“我吃不下去了，征十郎哥哥，我觉得再吃下去就要吐了。”哲也又将对方递来的面包拿开。

　　“什么！？”赤司与征十郎急得就像被开水浸泡的青蛙，他们异口同声紧张地问：“哲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身体不舒服，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哲也看着自己全是双胞胎留下的牙印的手掌，如实回答，“我只是不想吃东西而已。”

　　“不行，哲也你不能够这么任性。”征十郎的语气重了起来，他强迫弟弟一定要吃东西，对方在他的威严下不情不愿地多吃了一块面包，然后表示自己真的再也吃不下去了。

　　面对这样的哲也，赤司与征十郎简直焦头烂额，他们总觉得对方是在赌气，实际状况却并非如此，自己闯出的祸，跪着也要将它收拾，但他们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双胞胎简直恨死自己了，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为了呈一时之快意而落得这般田地，委实得不偿失。那该死的自尊心与高傲的个性不仅毁掉了他们，也把哲也一同毁掉了。哪怕自己跪下来抱着哲也的腿乞求对方的原谅，估计哲也连一个目光都不会给他们吧。

　　“哲也，我们…”赤司与征十郎想要好好地向对方道歉，又被对方打断了话。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了。”哲也笑着对两位兄长说，他的笑意越深，对方二人的心就越难受，“没关系的噢，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反正你们道歉与不道歉的后果是没有任何不同的，何况我并不认为赤司哥哥与征十郎哥哥是真心向我道歉，所以你们不用将心里的话说给我听，还是留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吧，这样会更好。”

　　赤司与征十郎的腿都要软掉了，他们花尽全部力气才勉强不让自己跪在地上。俩人神情错愕地看着微笑的哲也，内心的恐惧与慌张不断扩大，他们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这般希望哲也生气，希望哲也对他们又打又骂，可对方没有丝毫的恼火，还向他们展现出笑脸，这杀伤力比将他们推进地狱还要可怕130倍。

　　双胞胎脸色惨白。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冒出了冷汗，濡湿了他们的衣服。他们张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但语言的能力已然报销。他们唯有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宛如被剥夺了生的希望。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你们不舒服吗？”哲也侧着小脑袋，迷惑地问，他伸手碰了碰两位兄长的手，对方俩人的手一片冰凉。

　　“哲也…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征十郎率先沉不住气，他狠狠地握住哲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对方的骨头捏碎。

　　哲也发出一道轻声的呻吟，但眉头都不皱一下，还露出无辜的眼神，对征十郎的动粗感到不解，“征十郎哥哥，我没有什么意思呀。”

　　“哲也，你到底想怎么样？”征十郎厉声质问对方，异色的双眸布满了危险的寒光，捏住对方的手又大力了一些。

　　“哲也，如果你是在生我们的气，你可以…”赤司也受不了弟弟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似乎某些很重要的东西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黑暗面又渐渐甦醒过来。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赤司哥哥，我一点都不生气。”哲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语气非常坚定，“而且我也不知道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想怎么样。”

　　“哲也…我…”征十郎松开了对方的手，一脸悲痛，他低着头，额头抵着弟弟的手背，好像一名罪犯乞求审判官的裁决能够从轻发落，那句“对不起”几度涌到嘴边，不过终究没有付诸于语言。

　　“哲也，求求你不要这样…”赤司的胸口堵得不行，流泪的冲动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泪水全部流在心里。

　　“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都好奇怪噢，是不是哲也又做错什么事了？”哲也垂下了眼帘，有些难过地拉下脸来。

　　不，哲也，你没有做错事，你一点也没有错，全部都是我们的错，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责任，不关你的事。赤司和征十郎很想将这句话传达给对方，可他们精疲力竭，连说话都变成了极其艰难的事情。

　　“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事了，正祈祷着待会赤司哥哥和征十郎哥哥打我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哲也抚着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口气似地说。

　　这句话令赤司与征十郎的精神全线崩溃，俩人扑通一声跪在哲也面前，各拉着弟弟一只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与慌乱。他们丧失了理智般地不停亲吻哲也的手，一边亲吻一边在心底疯狂地哭泣，精神错乱般地反复说着“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

　　哲也感受到两个哥哥的嘴唇在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为了得到他的原谅而不惜抛弃自己最重要的自尊心，他很吃惊，但也只有吃惊，没有其他复杂的感受，因为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的把戏，所以他一点也不为之动容，脸色冷漠地看着赤司与征十郎。

　　哲也甚至觉得赤司与征十郎的行为很可笑，似乎他才是施害者，他们才是被害者，他在内心冷笑了无数遍，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让哥哥们起来。

　　“赤司哥哥，征十郎哥哥，你们再不起来的话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I wish that I could photoshop all our bad memories cause the flashbacks won't leave me alone.

TBC.

Pat Station：妈的，淘宝这玩意没事真的不要去看！绝对会上瘾！！之前在淘宝上看到了几家比较靠谱的美妆代购店，结果我TM看了一个晚上，然后昨天看一个想入手很久的洗脸仪器又看了一个中午，简直日狗！越看越想买，越看越吃土！我现在已经在考虑双12要买什么了，求马云爸爸放过我们这些剁手党吧！这样下去130只手都不够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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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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