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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黄濑看见了早已到校的哲也，对方正在埋头看书，书本旁边放着一杯香草奶昔。他伫立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入课室，宛如雕塑般目不转睛地凝视哲也，当对方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便停止了，自身的存在也无法把握，脚下轻飘飘的，没有一点踏实感。
黄濑握紧书包的肩带，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宇深锁，神情复杂，心绪乱作一团，他不停地吞咽唾沫，喉咙干渴万分，双脚被吸入了地面似地没法迈起脚步。
其他同学不断从他身边经过，不少人对他迟迟不进教室感到迷惑。有些人问他为何不进去教室，但黄濑只听得见哲也翻书的声音，其他声音没法震动他的耳膜。
他看着哲也已经翻了好几次书页，自己仍然没有踏进教室一步，对方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黄濑不禁有点庆幸对方的全副精神集中在书本上而拿不出空余的精力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趁上课铃声还没响起之前，许多人凑到一块天南海北地聊天，有些人继续完成还没写完的作业，有些和哲也一样低头看书，所有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唯独黄濑如同一个边缘人站在门口发呆。
哲也终于感受到了黄濑的目光，他的视线从书本移到了对方的脸上，俩人四目相对，在空气中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黄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声音却比蚊子的嗡叫声还要小，对方的注视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此时的他只要稍微被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
哲也的反应则平静很多，除了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与哀伤的神色，面上几乎没有堪称表情的表情，他直直地凝视对方张皇失措的面容，心情不比对方好到哪里去。
那天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在黄濑和哲也的脑海里缓缓重现，每一幕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在放大镜底下显现出来般清晰得无比残忍，俩人对那日的所有景象历历在目，在这相顾的过程中仿佛又把那天的经历重温了一遍，但他们的感受与当时有了很大的差别。
语言在黄濑与哲也的对望中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俩人将想说的话诉诸于眼神并向对方传递，至于对方能否接收到则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黄濑才从遥远的思绪里回到现实，他艰难地抬起脚往前迈出一步，又抬起另一只脚艰难地迈出第二步，从门口到自己的座位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却好像有130亿光年之遥，每走近一步，心就往下沉落一分，待他坐下来时，背后已冒出了大片冷汗。
“早上好，黄濑君。”哲也一声简单的问候将黄濑从痛苦里解救了出来，对方不知是没听清他的话抑或是激动到呆住了，没有任何反应，他以为对方还讨厌着自己，所以他打完招呼后就不再出声，继续看书。
对方的问候既出乎黄濑的意料又在黄濑的意料之中，他定定地瞧着置于桌面的双手，一句普通的问候如若在他的心底投下无数枚炸弹，将他炸得体无完肤。
黄濑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或者用痉挛来形容更为贴切，就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体内有多种多样的情感碰撞在一起，势均力敌的它们毫不相让，向敌人发出猛烈的进攻，不断吞噬敌人的力量，又不断被敌人吞噬自己的力量，这一场恶战所产生出来的痛苦不停地刺激着他，宛若无数把刀片切割着他每条神经。
黄濑一边渴求得到哲也的关注，一边又非常抗拒哲也，不想让对方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不想让如此丑恶的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他很想躲在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让自己在阴暗湿冷的环境里慢慢腐烂，这样一来他就无需面对哲也。
哲也在听课的时候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向黄濑，课堂的进度过了一半，对方依然维持同一个姿势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拿出课本，桌面空空如也。幸好老师没有发现黄濑的异样，不然一定会在班上大声提醒黄濑专心上课。
哲也认真地做着笔记，脑子里却想着那天会议室里的光景，他只要一看到黄濑，便会下意识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怪黄濑那天在离开之前对他说了绝情的话，他唯一不能释怀的是对方当众揭露他的秘密。
天知道黄濑抖出了这个秘密后，赤司与征十郎对哲也实施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暴行。哲也受到的伤害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痕，这道伤口的裂开程度也是空前的宽阔，以狰狞的面目盘踞在他的心底深处。
哪怕过了半个多月，他只要一想到那天赤司与征十郎的所作所为，那道伤痕就会痛得很厉害，每痛一次，口子就裂得更开。有好几次他做噩梦梦见自己处在会议室里被两位兄长施暴，那场经历于他而言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梦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粗暴地抓住他不放，让他一次次地体会那日的伤痛。
黄濑没有考虑过揭发这个秘密的后果，他草率冒失的行为给哲也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不知道对方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都会难受得活不下去。
哲也实在没法原谅黄濑，就凭这一件事他已经永远地将对方挡在自己的心墙外面。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害怕如果与黄濑和好了，日后会再次遭到对方的出卖，会再次经历他没法想象的暴行。
他的身心早已伤痕累累，旧伤未褪，新伤不断，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走到尽头？哲也情愿没有朋友，也不愿意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他推心置腹的朋友的伤害。
很多事情只要稍微走错了一步，那么列车的行驶方向就会发生重大的改变，前方的道路也会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黄濑因为一句轻率冲动的话语成为了和哲也关系破裂的导火索，日后他再怎么向对方补偿也不能消除对方心上的阴影。
真正的裂痕，是一辈子都不能缝补的伤口，假使时间真的能够治愈一切，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裂痕的存在了。
哲也向黄濑打招呼纯粹出于同学之间交往应有的礼貌，那件事发生之后，对方失去了停留在他心中的资格，现在的对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名与他交集相对较多的普通同学。
黄濑趴在桌上，心脏搅成一团，再过不久就会被搅碎，满溢而出的话语涌到口边又回到喉咙，再冲到嘴边又没有出息地返回肚中，这一动作来回重复了130次。
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理战后，黄濑决定今天一定要把话对哲也说清楚，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接收到自己的心意，就算结果不如自己所愿，他也要鼓起勇气昂首阔步地走下去，砍掉横在前方的荆棘。
午休期间，黄濑请求哲也跟他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让他们好好谈一谈，他要向对方好好道歉，说不定会收获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哲也答应了黄濑的请求，吃完饭后跟着对方来到一楼的一条连接着教学楼与体育馆的走廊。整条走廊只有黄濑与哲也两个人，没有其他学生和老师。
走廊外面是操场，许多学生在操场进行活动，人们打篮球、踢足球、打羽毛球、踢毽子，还有些学生拿着便当坐在石级上一边和同学聊天一边吃饭，谈笑声、跑步声、打球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走廊的气氛格外冷清，空气弥漫着压抑的因子，与外面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黄濑站在哲也面前，低着头一语不发。哲也面无表情地凝望对方，等待对方打破沉默。俄顷，黄濑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哲也，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小哲也。”语毕，他朝对方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哲也眨了几下眼睛，淡淡地说：“没关系，黄濑君。”对方的道歉令他有点厌烦，就像赤司与征十郎每次施暴完后对他道歉一样，他受够了这种猫哭老鼠的把戏。
“对小哲也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黄濑一字一句地说，再次向对方鞠躬。
哲也轻笑了一声，对方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同时心里紧张的程度加深了几分。
“黄濑君说完了吗？”哲也敛起笑意，语气轻柔得与往日如出一辙，但对方感觉到情况变得不对劲。
“小…小哲也…”黄濑一时语塞，他手无足措，肩膀微微颤栗，嘴唇抖动，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似乎有个灾难将要从天而降。
哲也叹息一声，咬了咬嘴唇，投以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黄濑君是怎么想的？觉得只要道歉了就可以一笔勾销？还是想通过道歉来获得良心的安慰？”
“小…小哲也…我…不…不是…”对方一连窜的问话轰炸着黄濑，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伴随而来的是无限的羞耻与惭愧，对方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他心里所想，使他无法反驳。
“我接受黄濑君的道歉，但是很抱歉，我想我不能原谅黄濑君。”哲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暗淡，面容染上了一丝悲哀。
“啊…”尽管黄濑已做好了不被对方原谅的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见后心情又是另一回事，他被哲也打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体在坠落的过程中逐渐分崩离析。
“因为我不想再受到伤害了，黄濑君。”哲也的声音变得很轻，话语的分量却重如群山，狠狠地砸在对方的心上。
黄濑满脸惶恐，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害怕，害怕再也不能和哲也说话，再也不能和哲也玩耍，再也不能待在哲也身边，他慌张得不得了，情绪非常激动，捏着对方的手臂，恳求对方不要离开他。
哲也吃痛地抿着嘴唇，两条手臂快要被对方扯断了，面对不停道歉的黄濑，想起之前赤司与征十郎也是以这副样子跪在地上求他原谅他们。为什么人们总是认为只要摆出诚心诚意的态度就可以获得别人的原谅呢？
许多人总是拼命想着获得对方的原谅，却从来不去思考对方为何不原谅自己，由始至终都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自己，从未站在别人的立场去试图理解别人的感受。
反正只要自己能够被原谅就好了，别人的想法关我什么事？只要我做错事情，那么我真心真意地道歉就可以获得原谅了。什么时候原谅变得这么廉价了？只需要道歉就可以获得原谅？简直可笑到极点。
真正的原谅是别人发自内心的一种主动性行为，而不是装出一副可怜相来逼迫别人原谅自己，这样根本就不叫原谅，而是绑架。
“黄濑君，不是所有错事都能获得原谅的。”哲也这句话令对方安静了下来，“如果做错了事情就可以获得原谅，那么这个世界就不需要监狱了。”
对方的话在黄濑听来很不可思议，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黄濑君，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只要被伤害了一次，那么我就没法再信任对方，因为没有人会知道我承受的伤害有多大，只有我自己才会知道，也许你觉得这些伤害在你看来并不严重，但放在我身上的话就不能用严重来形容了。”哲也向对方道出肺腑之言，他的手搭着黄濑的手臂，慢慢地放下对方的双臂。
“小哲也…”黄濑怔怔地注视对方的眼睛，对方的话把他的心掏空了一大块，剩下的部分也没能逃脱被掏挖的命运。
“请黄濑君站在我的角度替我好好想一想吧，就算我们不能和好，但还是能够保持普通同学的关系。”哲也不想再与对方纠缠下去，他抛下这句话后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黄濑不能接受哲也的话，双眼发红，情绪失控，脸上现出了疯狂的神色，嫩黄色的眸子散发着骇人癫狂的光芒，黑暗的情绪冲破了铁牢的阻拦，主宰着他的意识，他笑了起来，笑容使人头皮发麻。
“不可以噢，小哲也不能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小哲也，喜欢到要死掉了，小哲也怎么能够离开我呢？”黄濑的语气充斥着危险的气息，看到对方后退一步，他扑上去紧紧搂住对方的身子，埋头于对方的脖子，不停地亲吻对方。
“黄濑君！请放开我！”哲也被吓到了，他的力气敌不过对方，被对方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对方扯开他的衣领，嘴唇贴着他的肩头狂烈地吮吻，他担心黄濑会留下吻痕，万一被赤司与征十郎看到的话……
失去理智的黄濑听不进哲也的话，此刻的他只想拥抱对方的身体，感受对方的体温，确认哲也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但回应他的却是对方激烈的挣扎与拒绝的话语，将他心脏剩下的部分一并挖走。
“黄濑君！请你不要这样！”哲也双手抵住对方的胸膛，用力推开对方，无奈对方的力气太大了，他推不开，只好承受着对方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在黄濑身上他看到赤司与征十郎的暴君形象，那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噩梦。
“不行哦，小哲也，你是属于我的，是我的！！”黄濑发了疯似地吻住哲也的嘴唇，咬着对方的唇瓣，缠住对方的舌头，他的吻既急躁又粗鲁，让对方疼得皱起脸来。
“唔…”哲也发出难耐的呻吟，他的下唇被对方咬得很痛，属于黄濑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腔，体内一阵反胃。
黄濑深深地吻着哲也，对方柔嫩的嘴唇与甜美的气息更加激发了他的欲望，他想要与对方合为一体，想要扒开对方的身体，然后把自己的心放在对方的心脏旁边。
哲也转动着脑袋拼命思考如何摆脱黄濑，急中生智的他用膝盖狠狠地顶向对方的腹部，对方马上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他怕对方会再次扑上来，于是又往对方的肚子用膝盖重重地顶了一下，疼得对方蹲下身子。
黄濑脸色苍白，源源不断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下来，刚才哲也顶他的两脚几乎把他的五脏六腑顶碎了，痛苦的呻吟从他的嘴边溢出来。
哲也整理好衣服，乞求身上没有黄濑制造的印痕，他看着对方，面色非常复杂，恼怒、无奈、诧异、迷惑、伤感等情绪交织在他脸上，对方的举止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待他准备离开时，黄濑猛然抬起头以丧家犬的模样凝视他。黄濑面如死灰，眼神万念俱灰，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面对这样的对方，哲也不由一阵心酸，鼻子和眼睛也酸酸的。
滞重的静默横在俩人之间，僵冷的气氛漂浮在四周，哀伤的气息弥漫于周围。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天空一碧如洗，但他们所处的环境没有一丝生气，一张窒息沉郁的厚膜覆盖在走廊上空，挡住了全部的生机。
“小...小哲也真的不...不打算原谅我吗？”良久，黄濑的嘴唇颤抖着说，他的眼里泛起丝丝期许的神色，如同在黑暗的长廊里乞求光明的出现。
哲也扯出了一个苦笑，他几度张开嘴唇，又几度闭上嘴，视线移到操场上，瞳孔倒映着一群男生打篮球的场面。
“对不起，黄濑君，我真的做不到原谅你。”哲也无力地说，“每次一看到你，我都会想起自己经历过的痛苦。”
黄濑半眯着眼睛，一脸不甘与愤恨，还有悲哀，嘲讽道：“那么赤司与征十郎呢？他们伤害得你那么深，你却原谅了他们，那为什么不可以原谅我！？”
哲也的目光落回在对方的脸上，他握紧了拳头，对方的话戳着他的心坎，抑郁从四面向他袭来，化作一件无形的大衣包裹住他，令他十分心塞。
“我没有原谅赤司哥哥与征十郎哥哥。”哲也平静地说，“我很早之前就不原谅他们了。”
黄濑对此感到不可置信，以为对方是在骗他，但哲也严肃的眼光告诉他这不是玩笑话。
“为…为什么？他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啊。”黄濑不解地问。
“因为我受够了。”哲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黄濑君不是我，自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想对黄濑君解释那么多，毕竟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以小哲也不打算原谅任何人？”黄濑冷笑了几声，捂着肚子站起身朝对方靠近了一步。
“因为每一次的原谅都会换来下一次的伤害。”哲也的语气变得冷硬，脸色冷峻，“所以我不道原谅还有什么意义。”
“小哲也…”黄濑大吃一惊，他蓦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人，不晓得对方经历过什么、不清楚对方的感受、不理解对方的处境，他觉得自己对哲也的事情一无所知。
“到此为止吧，黄濑君，就算无法成为要好的朋友，但维持普通同学的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哲也微微勾起唇角，扫去脸上的冷意，蓝眸焕发出光彩。
这句犹若审判结果的话给予了黄濑一记暴击，他愣在原地，感受着灵魂离开身体后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浑身散发着死气。
“可…可是，我…我不想…”不想和小哲也只成为普通同学，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黄濑心想，但他不能将心里所想的转化成语言，有一股阻力夺取了他的语言功能，最终他还是没能成功地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心意。
“请让我任性一次吧，黄濑君，只有这一次，以后都不会有了。”哲也的口气带有恳求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可以和黄濑好聚好散。
“小哲也…”黄濑咬着嘴唇，眼里蒙上泪光，吸了吸鼻子，他的心彻底被对方抽走了，灵魂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副破败的皮囊。
“非常感谢黄濑君这段时间的照顾，给黄濑君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非常过意不去。”哲也向对方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随后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黄濑看着哲也与自己的距离一点点变远，最后对方消失他的视线范围，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半分。不知过了多久，泪水奔涌而出，他蹲下身子抱头痛哭，悲惨的哭声震动着空气，仿若在祭奠他与哲也这段死亡的感情。
从今以后，黄濑与哲也成为了彼此心里的一道刻痕，俩人在日后的生活里只保持着普通的同学关系，没有更进一步，这道刻痕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禁区。他们只有在独自一人的夜里才会偶尔踏进这一禁地。
此后的日子里黄濑依然没有放下哲也，即便和其他同学玩得多么亲密，但附上脑际的永远都是哲也的身影，不管他在其他人面前笑得多么开心，仍然无法填补心底的空洞，有时候反而笑得越开心，内心就会越难过。
需要着谁、喜欢上谁、憎恨着谁、相信了谁、离开了谁，终究还是要与伤人之后所留下的伤口一起活下去。
TBC.
Pat Station：今天在去早读的路上发现自己忘记拉裤链，在路上一边避开其他人的注意力一边悄悄地把裤链拉好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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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第一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b6050d
第二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b85aea
第三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bb9f4f
第四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bd96a9
第五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108ec
第六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3cb5e
第七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58b08
第八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7e279
第九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8d352
第十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c7962
第十一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d8853
第十二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cf0911
第十三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d21c70
第十四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da361b
第十五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dc5a1a
第十六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dfd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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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e4a5bf
第十九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e7a75d
第二十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e8bda3
第二十一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ec0878
第二十二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eff15f
第二十三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f27036
第二十四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f52608
第二十五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f6c8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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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fc2d58
第二十八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cfec8d6
第二十九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d01f4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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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d07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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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d0b1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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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地址：https://a865245417.lofter.com/post/1cb6447a_d129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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